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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變得有些濕潤,而他不承認那是某種液體。

「肚子好餓,含笑回來也要吃飯吧,去做點吃的好了。」他畢竟賴在別人家里,除了睡就是吃似乎不好,想了想,掙扎著爬起來,去廚房看看有什么現成的材料可以利用。

日式旅館的好處就是總是儲備著最新鮮的海產,這大概和島國人民靠海而居的飲食習慣有關。雖然是個游戲,但能模擬到這種程度也算不易了。韓元會做的菜色不多,挑了簡單的,大概也就是海帶湯和蛋包飯之類的料理。打蛋的時候腦子里有浮現出很多畫面,記得劉林東愛吃荷包蛋,蛋黃一定要全生,再用筷子把橘黃的蛋液夾破,和米飯混在一起吃。

「不是說好不想他了嗎。」手里握著雞蛋,韓元使勁搖頭,那冷漠的七年都熬過來了,現在也只不過是回到最開始的狀態,為什么會這樣痛不欲生?

也許是因為得到過,分離的時候才會這樣難熬吧。

他低下頭,久久地緘默,然後說:「韓元,振作點,我並不是離開他就活不下去的人,不要讓別人看不起。」

用手背擦掉眼淚,深呼吸,開始准備晚餐。他和劉林東的事其實很簡單,兩個不該走到一起的人因為一時沖動滾了床單,草率地湊在一起,最後發現根本是個錯誤而分道揚鑣。這里面有沒有愛,大概是有的,可是那點愛不足以彌補他們中間的溝壑。劉林東在想什么,韓元一點也不明白,但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他是歷來順受的人,是對方放開手,就不會上去糾纏的人。

他以為自己會崩潰,會歇斯底里,會發瘋發狂,或者像電視劇里被丈夫拋棄的女人一樣痛哭流涕,抱住男人的腿哀求他不要走。他做了很多假設,卻沒料到能這般平靜。

韓元是很傷心,卻沒到肝腸寸斷,食不下咽的地步。他甚至想,即使沒有劉林東自己也要好好走下去。已經夠可悲了,不能再毫無尊嚴地賴在他身邊,只會引來嘲笑,讓自己更痛苦而已。思緒越來越混亂,猶豫和遲疑依然是他的致命傷,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會去求劉林東。

牆上的掛鍾已到了華燈初上的點,對著一桌子飯菜,韓元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後還是忍著臀部的傷,草草套了件浴衣出去找含笑。

花街總共就那么點地方,一家家找總能找到。

看游戲管理器,絕對迷人的小隊還在戰場,什么戰斗如此激烈,打了七八個小時還沒出來。一邊神游,一邊踱步,不知不覺中又走回湯屋,鶴川靠在紅色木門上,看見他來,皮笑肉不笑地打了個招呼:「呦,韓先生又來了嗎,可惜花魁大人今天有事不能接客,要不要為你安排其他人。」

「我是來找人的。」走了半條街才想起可以用小隊徽章查看隊友信息,一看才發現含笑在湯屋沒動過,雖然打開了無線電但對方完全沒回應,只好硬著頭皮進去要人了。正說著,一身白衣的含笑從里面走出來,看到韓元神情恍惚的站在門口,關切地問:「病還沒好怎么就跑出來了,燒退了嗎。」

他很自然地把手貼在對方額頭上,然後笑了笑:「應該沒事了,肚子餓了嗎,我們回去吧。」

「嗯……」越過含笑的肩膀,韓元看見不遠處立著的劉林東,他怔了兩三秒,覺得有什么東西在眼眶里打轉。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他低下頭,緊緊挽住含笑的胳膊,像熱戀中的女子依偎自己的戀人那樣靠上去:「我做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