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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終將凋零,但只有人類的離去才那么溫暖,那么從容。」

「你說得沒錯,因為有愛,生者才心存慰藉;因為有思念,逝者的離去才不那么難熬。」他們很少討論過於深刻的話題,因為太沉重,太復雜,太難以理解。

不過,劉林東願意和他說一說:「我之前一直認為長生不死才是最美好的事,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永遠和你在一起。不會老,不會死,不會消亡,永遠在一起。然而,我想我錯了。生命之所以可貴,是因為他有限。」

「你想長生不死嗎?」韓元吸了吸鼻子,仰著頭問。

「曾經很向往,現在不了,你呢?」替他擦掉鼻涕,劉林東捧著他的臉親吻,持續了很長時間。

韓元被吻的暈頭轉向,癱軟在男人懷里:「只要和你在一起,就算明天就死也無所謂。對了,我剛才是不是很像神經病?」

「作家都是瘋子。」替他梳理被汗水打濕的凌亂的短發,劉林東露出寵溺的微笑:「當然,畫家也是。」

「希望你不會把自己的耳朵割下來……不過,就算你少了一只眼,今後再缺點什么器官我都不會放開抓住你的手。怎么說呢,我覺得一霜很可憐,因為他想要的東西都沒有得到,是懷著遺憾離開的。相對於他來說,我就幸福得多,我能愛上你,並且和你在一起,每天都過得很快樂,所以很幸福,就算立刻死去也無妨。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活著就要開心不是嗎,不開心的話給我多少金銀財寶都沒用。」大概是哭累了,他枕著男人的胳膊,細細吐露心聲。

說多了,聲音越來越小,不一會就睡熟了。

這家伙有個好處,不管多么巨大,難以忍受的痛苦都能熬過去,前提是讓他釋放壓力。

「真是笨蛋,又哭又鬧的,你的臉到底有多忙。」替他蓋好被子,劉林東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時韓元的母親因病去世,家里一團亂,大家都忙得沒時間管他,也注意不到他的悲傷。劉林東去看他時,他坐在漆黑一片的房間里,沉默的,好像一尊雕像。但仔細觀察,能發現他的兩個肩膀微微抖動,隱約還傳出幾聲嗚咽。聽見腳步聲,他還掘強地轉過頭,說,別擔心,我沒哭。

你要是沒哭才要擔心,劉林東一拳敲在他的後腦,說,哭啊,給我大聲哭出來。現在不哭,你要等到什么時候,等到你心里的悲痛結成一個掉不下來的痂才知道哭?

男人才不會哭,就算媽媽不在了,我也能自己照顧自己!他大吼,像頭受傷的幼獸。明明哭得涕淚橫流、明明滿臉悲傷、明明痛得要命、明明早就撐不下去了,卻拼命掩飾真實的情感,說我一點也不難過……

這樣的韓元讓人心痛。

劉林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從那時候開始愛上他的,幼年時保護自己的人原來不像想象中那么強大。但從那之後,他們的位置似乎發生了互換,男人變得主動,更有引導性,韓元則什么都無所謂,缺乏主見,大小事都要優柔寡斷大半天才能決定。他開始依賴他,而他也滿足於這種被依賴,像附生關系,誰也離不開誰!

現在想起來,改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這中間的歲月,到底去哪里了呢?

每當回憶起童年或是少年時代的種種往事,劉林東都能清楚地感到曾經的畫面清晰無比,每件事都記得清清楚楚。可是,他一直不覺得和韓元在一起那么久。幾乎二十年的友誼,除掉懵懵懂懂的青澀時光,再扣掉他冷落他的七年,他們真正在一起互訴衷腸的時間,也就是進入游戲的兩個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