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族是非常吉祥的預兆,耶律?心花怒放,罷獵後在帳篷里與寵臣們歡飲慶祝。
蕭思溫最擅拍馬屁,見皇帝心情好,趁機使勁吹噓奉承,耶律?一高興敞開肚皮海飲,喝得酩酊大醉,沒法再回皇宮,眾人只得陪他在帳篷里過夜。
耶律賢趁近侍不備,偷走裝米的袋子,將米倒進附近的河溝。晚上耶律?醒來,嚷著要吃飯,因米袋丟失,廚子沒能烹制出皇帝喜愛的米飯,耶律?大怒,當場拿起鞭子狂抽一名近侍,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他暴戾恣睢,此時勸說無異於虎口拔毛,人們噤若寒蟬地沉默著,盼他快些息怒。
然而他的男寵楚飛白嫌鞭子聲不夠悅耳,在一旁煽風點火。
「皇上貴為天子,連一碗白米飯都吃不上,這些近侍就是大逆不道,非得嚴懲不可。」
這人不知是怕臉上的脂粉脫落,還是懶得走動,今天大部分時間坐在帳篷里,也不與旁人說話。耶律齊躲在帳外偷看,見他白得像一節泡漲了的豬肚,面部呈現病態的浮腫,全靠水粉黛墨維持艷麗,遠看也覺鬼氣森森。韓江坐在他身旁,仍掛著一張麻木不仁的僵屍臉,視線漂浮在虛空,和平日一樣置身事外。
耶律?慣受楚飛白擺布,丟下鞭子,命人將那挨打的近侍拖出帳篷,放到火堆上燒烤。這是他最喜歡的炮烙刑罰,今天換了新花樣,只烤那人的下半身,待烤到半生不熟只剩最後幾口氣時抬下來,用鐵梳子刷他的雙腿。
烤熟的皮肉一碰就掉,沒刷幾下便露出森森白骨,耶律賢目睹慘無人道的景象,躲到遠處的樹叢用力嘔吐,對死者深感愧疚。可是王帳里傳來的興高采烈的笑聲很快沖散他的悔意,除掉暴君奸佞必要的犧牲在所難,等他當上皇帝,首先要做的就是杜絕這類慘劇,以仁愛治理國家。
夜深了,森林里飄起奶白的煙嵐,商榮的身影好似煙霧的一部分,悄無聲息地鑽進營地,在一頂帳篷上找到耶律賢做下的記號。那是莫松的帳篷,可是此時里面沒人。他又根據記號找到上官遙的帳篷,當中也空空如也。
他再溜到王帳,見耶律?正呼呼大睡,身邊只有三個守夜的近侍。
先殺了莫松、上官遙再來結果這廝,得那兩個壞蛋逃掉。
他找了塊空地,俯下身,右耳貼地。如今他內功深厚,在寧靜的夜晚用這法子能捕捉到好幾里外的聲響,靜心搜尋一陣,發現東面的河溝旁有人在哭。
那哭聲伴隨著利刃戳刺**的聲響,商榮小心靠近,在樹叢後看到凶殺現場。
一個男人坐在地上,一邊哭泣一邊瘋狂舉刀砍殺跟前的屍體,那屍體身著騎兵服色,是一位宮廷侍衛,行凶男子披頭散發,容貌模糊,但聽聲音正是上官遙。
他將那侍衛胸口戳得稀爛,拉出腸子,一刀刀斬斷,從瘋癲的情狀看只是在借此發泄。
另一人站在他身後不遠處,面朝河水靜立,對身邊的殺戮聽之任之,當上官遙扔下刀子仰頭哭嚎才慢慢轉過頭,他的面目也藏在暗處,卻被舉止出賣了身份,商榮捏緊拳頭,含恨默念一個名字:「莫松」。
第190章王朝更迭之殘酷的真相
莫松彎腰扶住上官遙顫抖的身軀,輕輕摟入懷中,毫不忌諱他滿身的血污。
「阿遙,別哭了,再忍一忍,明天一回宮我就幫你換血。
上官遙抓住他的手臂哭叫:「我受不了了,這身體就快爛透了,你不知道我每天有多痛苦,不能睡覺不能吃飯,味覺嗅覺都失靈了,只能聞到自己身上發出的屍臭,師兄,你行行好,再幫我換一次身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