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觸摸他的臉,脖子,滑到肩膀上。他的心再次一陣激動。
那只手在他的肩膀上似有若無地滑動了幾次後,回了。
鍾弦佯作翻身,靠在鄧憶身上,壓住後者一半身子,繼續作呼呼大睡狀。鄧憶想推開他,力道很輕地推了兩次便放棄了。最後不得不用手臂輕輕環住他。
鍾弦一直等到天亮,鄧憶都沒有再做其它舉動。
何時入睡,是否入睡,已不分明。
連他都開始佩服他們。
驚駭
85
走吧。
一切如斯。
鍾弦追著一個背影,在一條長長走廊里。那白衣黑褲的背影從容自若地前行,然後轉身,拐進了走廊一側的一個房間。鍾弦追過去,看到那不過是個空門,門里面是無盡黑雲……
一覺睡到日上頭頂。光線投射進來,穿過圍幔,原本不明顯的燙金花紋,此時卻在眼前因濾光形成許多淡色的線條,影影綽綽。
醒來時,酒力還略在。鍾弦滿眼金光燦爛。一時疑惑萬分,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然後看清自己身處在一張歐式的大床之上,陽光之下,將奢華盡皆展現。便豁然想起這是在鄧憶的床上。
鄧憶卻不在身邊。床上只有鍾弦一個人發愣。
每次都是如此。
也許那個家伙就是要如此,等到他徹底睡著就離開,或許也像大科,只喜歡夜色下的鬼魅風情,卻不願和每一個玩伴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他白天的一面只屬於心中唯一的那個人嗎?
鄧憶也有這樣的神領域嗎?男人的身體永遠不值錢,神卻在自己都攀不到的高度。
可是鄧憶卻又不像大科,他連身體似乎也絕不輕易揮霍。但也許,他只是在別的地方揮霍。
醒來時見不到的人,
鍾弦覺得自己應該明白了。也應該習慣了。
可是還是忍不住不開心。
這次是在那個家伙自己的家,他能跑去哪里了?
不必看表,只看這勁道十足的陽光,便也猜得到時間應該已過十點。
鍾弦翻身時,驚覺手銬還在,手腕也生痛,應該是昨晚被拉傷了。鍾弦用兩只手互相揉搓手銬旁邊的皮膚。他對鄧憶這個惡作劇深感不可思議。這個家伙雖然已經不做警察了。卻還保留著手銬這些警用品。似乎能從中得到某種滿足。鍾弦懶得繼續推敲下去。
他決定等待鄧憶出現。
閉目片刻。醒來前的那個夢讓他有點神情恍惚。這一次確定是夢,不用再懷疑會是回憶的片段。
不由的想起一件他從不去碰觸的事。剛剛起了這個念頭,他便急忙搖頭,將它趨趕掉。他不想憑白增加心靈的負擔。
回想起昨晚睡前的那一幕,尤其是關於李總的那一段,便不勝唏噓。他萬沒想到鄧憶會調查到他的前老板李總頭上去。
無論他和大科以及歐航對小朱的失蹤做過多少種猜測,卻從來沒有向李總身上想過。
李總會是那樣的人嗎?
有什么不可見人秘密,以至於他要把小朱搞掉。讓他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想來,李總也不是一定就做不出這種事。他能娶不愛的女人,只為財富。他應該也做得出別的不尋常理的事。如果有人威脅到他,他會怎么做?
他有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