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弦僅有的那一點記憶,已足夠證明鄧慳所言非虛。「他小時候有自閉症。」
鄧慳望著鄧憶的背影說:「估計下一個結婚的就是他了。他的夢想就是早點結婚生個足球隊。」許久聽不到鍾弦回應,鄧慳轉回頭,「鄧憶的女朋友來了。」
趙琪打扮的甚是出眾。銀色孔雀尾圖案華貴綢緞的低胸禮服,在家宴性質的聚會中非常顯眼。她和眾人打過招呼後,徑直走向抱著小孩的鄧憶,將下車時被雨打濕了一點的手指塞到後者的袖子下面,一臉驚喜地望著嬰兒:「好可愛呀!」
鄧憶將孩子交給她抱抱,眼睛向緩台這邊尋找鍾弦。鍾弦已經躲到陰影里。
鄧憶向緩台走去時,被迎面而來的四哥鄧慳攔住:「二哥帶著房地產的幾個伙伴來了,你去接一下。」
四哥鄧慳再次返回緩台時,台風吹開了未上鎖的落地窗,他和鍾弦一起將窗拉回關好。頭頂的燈被吹進來的一根樹枝打壞,緩台陷進一片昏暗中。鍾弦想起這一幕從前也曾發生,在不到一年前鄧憶初次進入他的家的時候。
關上窗後,兩個人拍打著淋在身上的水,卻誰也沒打算離開緩台。
鍾弦不想走進室內的人群中,他拿出手機假意看的認真。
「我給你找了一個香港歌手做聲樂老師,後天下午帶你去香港和他學習一下。」耳中聽到鄧慳說。
鍾弦默不作聲,他的手機黑了屏,陷在一片黑暗中。他看到鄧憶陪著二哥一行人走進來,趙琪走在鄧憶身邊。
四哥鄧慳的手溫柔地在鍾弦的手腕上滑過,若隱若現的香水味忽然變濃,鍾弦閉上眼睛。
「學習兩天,在香港過一夜……」那手指滑到鍾弦的小臂上。
「好。」他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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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弦洗過澡,一個人站在鏡子前,端詳著鏡子里的人。那個年青人看起來很不賴,身材瘦而勻稱。沐浴後的臉色白的透亮,皮膚很出眾,細膩光滑,繼承於他的母親。怪不得愷帝會說他沒有超過25歲。
追求鄧憶而不得時,他也曾對著鏡子,希望自己能擁有無敵帥的外表與無人能抗拒的魅力,讓人人著迷,讓鄧憶愛上他。
如今,他對著鏡子,只是在反復問自己一個問題他有什么資格。
他真的有資本嗎?
有那么帥?有讓人痴迷的魅力?或是無法描述的氣質?如鄧慳所說的那樣?
他有什么資格,被鄧氏兄弟同時愛上。
他不可能兩個都擁有。
貪得無厭,只會讓他落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但是想玩火的心,已經沒法壓抑。
每當他想後退,便會想到鄧慳幫助他度過難關,給他的巨額錢財,怎么償還。他能用什么報恩?
每當他想前進,又想到鄧憶是如此難得。如果失去,他將不會再有機會遇到與他有半點相似的人。可那個家伙的純粹與真心,與四哥鄧慳詭魅與神秘的魅力相抗衡,就如同食草動物與食肉動物的區別。
鄧憶洗過澡從浴室出來時,正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