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能不能想起什么?說說看。」
一陣巨大的聲音,讓他們都嚇了一跳,然後是連續不斷地撞擊聲,卧室的門最終被撞開,門扉在牆上彈開發出更恐怖的聲音,仿佛要將牆壁也撞毀。
鄧憶沖了進來。
三個人一同發出了驚恐的叫聲。
仿佛岩漿瞬間就燒毀了鍾弦的腦子,他聽不清他們都在叫喊些什么,之後也想不起那些細節。只記得鄧憶扭曲的表情,他咒罵著什么。然後就像他忽然降臨那般又轉眼消失了。
事情過去好久,鍾弦才漸漸回過神來。
可怕之極的叫聲與咒罵還在他的房間四處回盪。
鄧憶逃走時踉踉蹌蹌的背影,在眼前一遍又一遍地重放。
不知道鄧憶那些發狂的詛咒的話,是不是鍾弦自己幻想出來的。
鄧慳是怎么離開的,鍾弦竟毫無印象。
迷糊了一陣子,再次清醒,已近午夜,他還光溜溜的橫屍在床上。一切以一種他沒有想到的不堪方式結束他們被抓個正著。
強烈的預感,讓他再次猛醒,他想到事情還會向更糟糕的方向發展。一定會嚴重到每一個人都承受不起。
「怎么會!」
鄧憶所經受的打擊,一定是無法估量的幾何倍數。不只來自於一個人,還有他信賴的被打碎。他與四哥的感情之好,使得他從不曾懷疑半分。
或者躲在門後,在巨大的痛苦之中,人反而不能相信所看到的一切。沖出來撕破這一切的做法早已不是理智的支配。
他現在會怎么樣。
鍾弦哆哆嗦嗦地拔電話給鄧慳。
響了很久,鄧慳才接聽,他也受驚不淺,聲音變的沒有溫度。電話另一邊有很大的風聲,讓鍾弦感覺很迷惑。
「在哪兒……」鍾弦聲音都發抖。
「海邊……」鄧慳說。「他,自殺了。」
「誰。」鍾弦一時反應不過來。
「開車從跨海大橋,撞破欄桿,車子已沉到海底……」
鍾弦感覺混身的血液被抽走了。連手機也拿不住。他暈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清醒時曾懷疑是不是只做了一個惡夢而已,等到看清室內的狀況,卧室被撞壞的門。他的腦子開始轟鳴,仿佛另一個大腦開始指揮他,讓他從床上蹦起來,打開衣櫥,拿了一件鄧憶送給他的限量版t恤穿在身上,他找到他的車鑰匙,此時他只有一個想法,他也要去!他要開車沖進鄧憶墜進的那片海里。他要跪在他的腳印上,求他原諒。用他的生命換求一切懲罰。
正要沖出門時被地板上的什么東西絆倒,竟被摔暈。
再次醒來。天已大亮。鄧慳在他眼前。
「已訂了今晚的機票。」
鍾弦的腦子仿佛卡殼,他再次懷疑之前發生的一切不是真的。「去英國?」
「對。」
「他……」
「他已經沒事了。幸好保鏢一路跟蹤。現在搶救過來了。」
「那么……」
「他不會有事了。不必擔心。」
「你怎么肯定。」
「自殺過的人都不會再想死第二次。」
「你怎么肯定。」
「他們一般會想殺人。」鄧慳站起來。「我們今晚就走。」見鍾弦不表態。他再次向他確認。
鍾弦四處尋找,摸到他的車鑰匙。
「他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你。」鄧慳說。
鍾弦不停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