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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玉捱不過宇文堅持,隨同他去到了宇文家的祖陵。

他們沒有進去陵地,在祖陵旁的黃土坡外停了下來。

宇文拿出白棉巾,細細地將黃土坡上立著的小墓碑擦拭乾凈。他雇了數人打掃照看宇文家祖陵,獨獨這個小墓碑從來不假他人之手,得了旬假便來打掃。

墓碑上刻畫的那人,眉目溫柔,笑容清淺,依稀是當年鏡湖初見的模樣。

他們相遇在彼此最美好的年華,彼時的他卻沒有足夠成熟與圓融的胸襟,來妥善處理好他們的感情。

「溫之,如若你有了想終老一生的人,那便好好善待她,一定不要被世俗蒙蔽了眼睛。」宇文擦完了墓碑,以拇指腹輕輕摩挲著那人的眉眼,「我大抵是撐不了多久了......以後你埋葬我時,記得,把我的衣冠放入棺郭埋到祖陵里,把我的屍骨埋在這兒。」

生前他未曾與她同衾,但求死後能同穴。

如玉,如玉。

宇文驟然心尖一痛,捂著胸口昏死過去。

天邊暮色,寒鴉數點,滿目白雪無垠,黃土坡上的孤墳終於等來了另外一人。

人間悲歡離合,日月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

「啊!」

如玉驀然驚醒。

她驚恐地咳了幾聲,劇烈地喘息著。

「小娘子。」一旁隨侍的晚畫趕緊拍了拍她的背,待她好些了又急忙去端來熱茶水。

小娘子自從前些日子在湖邊跌倒,便經常作這溺水的噩夢,怎樣都睡不安穩,一月有餘了仍不見好。

「小娘子,要不去護國寺驚去厄,找國師看一看吧。嬸娘說的有理,或許這是那日在池邊沾上了什么呢。」晚畫擔憂地看著如玉。

如玉好半天才從滅頂窒息的恐懼中緩過神來,一抬頭對上晚畫那憂慮的神色,搖頭笑道:「國師最愛訓人了,跟爹一樣,逮著就愛罵我呢,這回肯定又要訓我潑皮貪玩、偷溜去鏡湖一事了,想到就耳朵疼,不去不去。」

「誰讓小娘子貪看好顏色。」晚畫無奈:「居然看宇文侍郎看得跌跤了,的確是該訓訓。」她與如玉同齡,是如□□母的女兒,兩人自幼一起長大,情同姊妹,說話也沒個顧忌。

如玉聽見宇文侍郎幾字猛打了個寒顫,她望了眼窗外白亮的天色,道:「哎呀別提那事了,煩心哪,趁著下午天晴,咱們上街去玩兒吧,唔,先去食街轉轉!」

晚畫了她一眼,只當她臉皮薄害羞了。

威遠侯府就在京城中心三條街開外的布衣巷中,都不用乘轎子,走著便能到熱鬧的中央大街。

如玉熟門熟路地帶著晚畫溜到中央大街岔出去的小食巷中。

顏家是雍京古老的世家大族,到了這一代一門五進士,詩禮傳家,獨獨她爹顏凜棄文從武,戰功赫赫,成了威遠大將軍。此時他還在邊關戰場上對戰回紇,再有一年才會加官晉爵,賜地封侯。

前世就是在他封侯之前的這一年,她在鏡湖初遇宇文,兩人結識,互許情意,而後宇文托她大伯上門說親。宇文科舉那年正是她大伯主考,她大伯算是他的恩師,對他的才學人品贊譽有加,十分看好,雖他只是個六品戶部侍郎,但家世清白,又是宇文家嫡長子,前途坦盪光明,顏家便同意了這門親事。說來這議親的時機也是趕巧了,若是她爹顏凜已然封侯,必定會給如玉尋個更高的門第,但此時他仍是威遠大將軍,宇文也算是勉強配得上如玉了。

上輩子他們定親之後,宇文因揭發了一宗貪污舞弊案,反被人誣陷了謀逆的罪名,他走投無路在大理寺詔獄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