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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看不清神色。

恭親王妃出聲道:「行了,都各自入席吧,詩畫會該開始了。」她一說完,正好大梆鼓敲響了七聲。

詩畫會以畫交友,以考教繪畫為先,評選出勝負後才開始筵席交流,因此梆鼓一響完,國學堂的夫子們便四下發簽題,每個獨立的席位上都預先擺好了水墨紙筆,夫子們會到席前發下一道密封的簽題,簽題男女不同,考評也男女分開。

一共一個時辰的時間作畫,到結束的梆鼓敲響之前,嚴禁任何人私下談話,隨從小廝與婢女們也需要跪坐一旁不得起身。

如玉拿到了簽題,打開一看,赫然與前世一模一樣,「請以『君子之德』作畫」。

她並不急著下筆,悄然環顧了周圍一眼,此次簽題異於往常的花鳥山水,不少人都在埋頭苦思,唯有陸無雙,筆桿動得飛快,落筆不加思索,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果然如此。

如玉嘴角勾起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也開始揮灑起來。

很快地,一個時辰過去,梆鼓聲再度響起,眾人停筆封卷,夫子們迅速地走了畫卷。

夫子一走,陸無雙隨即掩著嘴道:「哎呀,這簽題可真是難,都不知道該怎么起筆啊。」

周圍的人紛紛皺眉苦臉地附和。

「我也沒個主意,最後畫了菊花,取個人淡如菊的寓意。」

「我選了竹子,想說君子虛心有節,守節如竹......」

「梅蘭竹菊我全畫了,總有個能中,哈哈。」

「......都不是一個節氣的,你還全畫。」

一時唉聲嘆氣四起,貴女們三三兩兩各自圍成小圈子,交流討論起來。雖然她們參與詩畫會一向意不在畫,主要是來打好關系、順便相看青年才俊的,但這回大雍帝親臨,無人不想在大雍帝面前爭得好印象,攀比之心頓起。

如玉這兒十分冷清,除了李朝歌,沒其他人往她邊上湊了,旁邊的人離她不是一點半點的遠。饒是蘇珩的身分從乞兒變成了蘇衛蘅嫡子,如玉身上那未婚先孕、與人私通小產的旗幟還在,眾人不有些瞧輕她。大雍朝風氣雖較前朝開放,對於無媒苟和、未婚有孕等失節之事仍不寬容。

眼見著不遠處有人聊完了畫又開始看向她這兒閑言碎語起來,如玉略感心煩,便尋了個由頭起身出了花園,晚畫跟在她身後,蘇珩被數年未見的堂姊拌住,並未跟著。

國學堂是仿著宮學蓋的,宮學為了吸引皇子與高官貴子們,庭台樓閣一應俱全,回廊臨水蜿蜒,謎徑交叉錯落,十足的閑情雅趣。國學堂建築雖不如宮學細致,卻也將那分風雅搬了八分過來。

如玉隨意撿了一條雅徑,散漫地走著,點評官們正在正院里評審著,她想著等梆鼓響了再回去。

「小娘子,等等呀。」眼見如玉越走越里,晚畫有些兒不安。「再往里就到後院了吧,這兒不見半個人影,也不知安全否,還是返回吧。」

「無人正好,落個清凈。」

正說著,忽然雅徑前方隱沒入樹林的那處遠遠傳來人聲。

「小娘子!」晚畫急忙拉住如玉。

「沒事兒的。」如玉拍了拍晚畫,示意她噤聲,主仆二人放輕了腳步,悄悄地來到樹林前方。如玉拉著晚畫蹲低下去,藉著一叢叢杜鵑隱去了身形。

爭執的人聲清晰了起來。

「便是萬萬金本官答覆也不改,休想本官違背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