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忙問道：「說了什么？」

藏鋒面露遲疑。「這個，怕是顏姑娘知道了不好。」

他這一模樣，更是吊足了如玉胃口。「不要緊，你說。」

「相爺說，他可以幫那男子定柳隨的罪、抄柳隨的家，將那些沆瀣一氣的地方官一道送辦嚴懲，只是他有個條件......」藏鋒神色更遲疑了。

「什么條件？」她就知道此事宇文不可能沒辦法。堂堂一朝宰相，豈會奈何不了柳隨。

「相爺要顏姑娘陪他一日，十二個時辰。」

什么！

如玉倒退了一步。

李自在並未同她說這事！

是夜，如玉輾轉反側。

幾句話不斷回旋在她腦海之中。

人生只求三件事，吃得盡興，睡得安穩，笑得開懷。

人生在世，有所不為，有所當為。

......

翌日下午，宇文耽擱了些時候，到侯府時如玉已經等他許久了。

宇文神色溫和。「如玉。」

如玉見到他這神色，一時倒也有幾分怔忡。曾幾何時，宇文見了她便一直是如此和顏悅色，從前那淡漠冷然的模樣已經開始模糊了。

「宇文。」如玉道：「我可以陪你十二時辰。」她偏過頭去，「但我也有條件，不能獨處，且只能在白日，連著三個白日四時辰。」

李自在同她說了？她竟真的為了李自在而來？宇文面上微笑，心里澀到發苦。「好，」他聽見自己說，「好。」

「時日你定罷。」如玉也未料得他應得如此快，三個白日對宇文而言應當挺為難才是，她低聲道：「盡快盡早越好。」

「那便明日開始罷。明日辰時初鏡湖見。」宇文靜靜看了一會兒如玉，「如玉，我很開心。你願意陪我，我很開心。」

如玉道：「我也開心。」

「陪你十二個時辰便能幫李自在達成他所想之事，挺劃得來不是？」

宇文愕然，抬頭見如玉也回望著自己。

她似乎，開始知道該如何傷他了。

*

宇文今日並未在侯府多待，他得了如玉的准話便離去了。

一出侯府，他便上了布行一條街，這街上滿滿一排制衣鋪子與布料行。

街口，就聽當朝宰相對身後的親隨道：「采買幾件再回府罷，我沒衣服可穿了。」

葉九風中凌亂。

相府有合作的幾間衣鋪子，每季都會送來十數套新衣，加上來訪客人們贈送的以及正雍帝賞賜下來的那些，一日一套都能不帶重樣，宇文卧房三面衣櫥牆擺得滿滿當當不說，相府還有個衣物專用的庫房－－

這還沒衣服可穿？

宇文連逛了數間衣鋪，試了幾套出來問葉九道：「這身如何，有否風流倜儻、瀟灑自在的感覺？」

「有。」豈止瀟灑自在，簡直與李瀟灑、李自在的穿衣風格無二。

宇文便把這幾套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