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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看清了他的面容。

那是一張十足俊美的面龐。他的發帶掉了,頭發披瀉下來,在大雨下一絡一絡地黏在肩上,也有些黏在額上與面頰上,形容狼狽,卻如何都遮掩不去無雙的風華。

少年忽然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

小琬心頭重重一跳。

「喏,給你。」他將趴伏在地的小狗崽抱起,塞進小男娃手中。

「哇啊,不要不要,好臭好臭的!」小男娃哇哇大叫。「蘇大哥也好臭!別過來啊啊啊啊!」

那少年渾然不在意,伸手便在小男娃的臉上抹了一下。

「哇啊啊啊!」小男娃驚聲尖叫,嗖!地一溜煙逃竄得老遠。

少年哈哈大笑,一旁眾人開始有人給他打傘,有人遞給他乾凈的巾子。

有幾名小娘子拿帕子捂著口鼻,圍上去看那只小狗崽。

滂沱大雨中,氣氛一時熱鬧混亂,只有小琬的視線始終緊緊追著那個少年。

這一年,她十三,他十六,她是顏家旁系、顏如玉一表三千里的小堂妹,而他是以城隍廟為家的乞兒頭。

那之後,她每日下午總要溜去城隍廟附近轉轉,偷看那名少年,有時幸運便能順利見著人。可惜沒隔多久,城隍廟發生了凶徒虐殺孩子的震驚慘案,那名小男娃沒能逃過死劫,而蘇珩不知所蹤。

第二次見到蘇珩,他已經是蘇家的五郎君。

再見到他實在是意外的驚喜。她爹幫著沈秋娘打點鋪子,她便也學著管商鋪,時常到鋪子里去。那幾年,商鋪發展順遂得不得了,下頭有南方最大的染坊與織作坊找上門合作,上頭亦有雍京商鋪聯盟、皇室、達官貴人與他們定了長期買的約。

一日她爹興高采烈地說染坊與織作坊的大老板上雍京,顏家打算好生招待他,要小琬一道前去。

小琬極其不願。

她爹的心思她多少是知道的。她們家雖然也與顏家沾上了邊,出了門對外都號稱是顏家人,可與當朝閣老的堂伯公關系極遠,門戶也天差地遠,日子雖勉強能過,卻也不是頂好。

她爹吃過苦,一心只希望她能配得富貴人家,日後能生活優渥、衣食無憂。

可那大老板雖說是江南富甲一方的名門巨賈,但也四五十來歲了,雖說只有一妻,可膝下五子年紀各個都比她還大。

她一不願作為人妾,二不願壞人感情。據說那大老板與夫人少年夫妻,感情深厚。

因此那一天,她藉口要好好打扮,讓她爹先行一步,然後她化了個極丑的妝容,一身邋塌赴約。

一進到約好的茶肆包間,在看到人的那一瞬間,小琬呆若木雞,驚掉了下巴。

茶肆里頭一名錦衣公子端坐著,嘴角噙著一抹淺淺的微笑望過來,他容貌致秀美,如玉無暇,斜陽從外推的窗照射進來,在他周身鍍上一層金黃輝澤,像一幅絕美的畫。

「蘇、蘇、蘇郎君?」

她慘叫了一聲,抬袖遮住自己的臉,轉身便跑。

蘇珩雲里霧里,轉頭看向小琬的爹,卻見她爹也呆若木雞的看著小琬跑遠的背影。

他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方才那海膽粗眉、血盆大口、滿臉黑痣的是他誇下海口知書達禮、溫婉可人的嬌俏么女么!?

小琬羞憤欲死,讓愛慕的人看見了最丑陋的模樣,她大半個月都不跟她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