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家雜志刊登的照片是真實的。」

話音剛落,全場一片沸騰,相機閃爍不停,不少記者已經按耐不住高聲提問了。

「顧飛謙!你真的為了金錢出賣肉體了嗎!」

「你現在是不是承認自己的同志傾向嗎!」

「你能得到葉雲襲這個角色是不是因為和帝天某高層的肉體關系!」

這張照片中,顧飛謙被某富商壓在沙發上親吻,對方的手指正急不可待地解開他的牛仔褲。

一看就是被針孔攝像機拍攝下的畫面。

「請大家安靜一下,顧飛謙的聲明還沒有結束。我想公眾要的是真相,而不是媒體的自說自話。我們的記者會現在正在文娛八套現場直播,請各位媒體朋友們注意自己的態度,不要把你們的想法強加在顧飛謙還有公眾身上!否則你們的行為就是以自己的強勢地位進行人身攻擊和誹謗,公眾對諸位媒體的信賴度只怕也會降低。」

經紀人將方燁一早准備好的稿子十分有氣勢的背誦出來,媒體沒有想到顧飛謙出了這么大的負面消息,帝天的態度依然強硬,再加上現場直播,誰也不想被扣個人身攻擊和誹謗的帽子,暫時安靜了下來。

顧飛謙的目光望向媒體,其中並沒有任何猶疑和回避,他的視線仿佛沿著冰川扶搖而上的冷風,浮躁的媒體在他的眼中成為了跳梁小丑。

「但是這些媒體所進行的文字報道純屬看圖說話。我並沒有被該富商包養,也沒有與其發生任何關系。」

《深度娛樂周刊》的記者哈哈大笑起來,「顧飛謙!你說我們看圖說話!這張照片都到了這個地步,大家如何相信?就算你們沒有任何關系,你如何解釋自己會出現在這張照片里?還是你想說你並非自願?顧飛謙,你要是真不願意干嘛白白把自己送到別人家去?」

馬上就有記者跟著起哄。

「林導!當初你在帝天力排眾議讓顧飛謙當上了《落雪》的男主角,這其中是不是也有什么貓膩啊!」

林躍的臉上依舊平靜,顧飛謙的眉頭卻蹙了起來。

「林導,你怎么不說話呢?」

「是啊!林導!你相信顧飛謙嗎?你和他有沒有什么超過師徒之外的關系?」

林躍唇上扯起微微的笑,卻不發一言。

場外的方燁抱著胳膊,心想林躍你真他媽太淡定了,要是文靜南攤上這事兒早就冷笑著說要一個一個將這些人的嘴都撕下來。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心想該不會計劃沒成功,怎么該來的人還沒來呢?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灰色外套蓄滿胡茬的中年男人雙眼赤紅拎著酒瓶走了進來。

保安跟在他身後警告說:「先生!這里是記者會!只有媒體記者才能進來!先生!」

誰知道這男人掄起酒瓶敲的保安頭破血流,記者們一片嘩然呆立原處。

顧飛謙轟地站起身來,場內焦點轉向這名不速之客。

「保安!還有保安呢!」

經紀人大叫了起來,顧飛謙就要擋在林躍面前,林躍卻一把將他推開,「管好你自己!」

只見那男子從外套中掏出一個玻璃瓶,雙眼滿是怨恨。

《深度娛樂周刊》的記者果然反應迅速,大喊一聲:「是濃硫酸快躲!」

眾人轟然散開,其他保安從門口沖了進來。

男子驟然將濃硫酸潑向顧飛謙的方向,但就在他掏出瓶子的瞬間,林躍已然背過身去一把撲倒了顧飛謙。

濃硫酸澆在發言台上,裝飾用的絹花發出嗤啦啦的聲響,空氣里滿是刺鼻的味道。

「顧飛謙看你這小婊#子沒了那張臉還能做什么!」

就在落地的瞬間,顧飛謙猛地轉身將林躍壓在自己的身下,林躍的後背摔在地上,加上顧飛謙的重量,骨頭都咯吱作響。

「你有沒有事!有沒有事!」

他搖晃著林躍的肩膀,手指一寸一寸撫過他的臉頰,這是林躍第一次在顧飛謙的眼睛里看到恐懼。

「我……」

「我問你有沒有事啊!」

顧飛謙吼了出來。

「我……我沒事……」

終於反應過來的林躍起身,一把將對方拉過來,檢查他的臉他的後背,發現哪里都沒有受傷之後,林躍終於呼出一口氣來。顧飛謙是個演員,一絲一毫的傷痕都能毀掉他整個演藝生涯。

男人被保安狠狠壓在地上,口中卻仍舊不斷叫罵著。

☆、獨發謝絕轉載

「顧飛謙你這個小雜種!要不是老子你和你媽早就餓死了!老子白養你嗎!不就是把你送給有錢人玩一個晚上!你踹爛了他的命根子就跑了害的老子被那頭豬派人砍掉了一根手指!你現在還他媽要告老子!你天生就是做婊#子的料!看看你那張臉!老子早就告訴你做婊#子比做演員賺錢!你他媽就是不聽!」

峰回路轉,媒體忽然反應過來。噼里啪啦將大照特照,一時之間這個男人反倒成為了記者會上的主角。

「林躍!就是你!就是你他媽什么破導演!要不你慫恿他,這j□j還不老老實實他媽在床上待著!老子殺了你!」

男人的叫喊越來越不堪入耳,手中晃動著的正是一把小刀,壓住他的保安了很大的力氣才將小刀從他手中奪走。很快警察趕來給該名男子拷上手銬。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中年女人哭鬧著抱住發狂的男人,跪了下來。

「飛謙!別讓他們帶你爸走!我們不能沒有你爸!飛謙!」

媒體嘩然,這個容貌秀美卻滿臉傷痕的女人竟然是顧飛謙的母親?

顧飛謙的雙眼如同荒涼的沙漠,一步一步來到母親的身邊,他的牙關咬的很緊,似乎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口,「他對你拳打腳踢,把我當成j□j賣給別人玩弄,你還覺得我們不能沒有他?」

「飛謙……他是你爸爸……」

「我爸早死了。」

「飛謙……媽求你……別告他!別告他了!」

顧飛謙驟然抽手,轉身大步流星離開了會場。

林躍正要追上去,顧太太卻又拽住了他,「林導演!求求你勸勸飛謙……他要告他爸爸!他爸爸在牢里面會給人打死的」

方燁知道此時正是他出場的時候了,他上前拉開顧太太的手,林躍趕緊追了出去。

「顧太太,你丈夫對顧飛謙所作的一切屬於刑事犯罪,並不是顧飛謙說不告他就能不告他,要制裁他的是法律。順便,我想問你一句,明明你知道這個男人迷昏了你的兒子,為了區區一千塊錢就把他賣給心懷不軌的男人,你為什么不阻止?」

顧太太愣在原處。

方燁順手拽過一本雜志,翻到那張照片,顧太太果然轉過臉去。

「為什么不看!顧飛謙這個時候才只有十七歲!」

媒體一陣嘩然。

當晚最勁爆的消息莫過於顧飛謙少年時代受到繼父虐待,甚至被繼父賣給有特殊嗜好的富商,顧飛謙踢傷對方逃走,從此離家。如果不是遇到林導將他帶入演藝圈,根本無人可以想象他現在過的是什么樣的生活。

方燁早早准備好的新聞稿和故事一經刊登,催人淚下。

顧飛謙瞬間從負面新聞中蛻變成為勇敢與命運抗爭的典范,公眾議論紛紛,微博微信中滿是支持顧飛謙言論,他的fans也表示要力挺他到底。

方燁的手機響個不停,一看是文靜南的名字,他的肩膀抖了三抖。

「喂,文總啊……」

「方總監,做的不錯嘛,現在無論媒體還是輿論都是一邊倒,我們的電影沾了顧飛謙的光,也被宣傳了啊!」

「哈哈,是啊……還是林導想的辦法好,叫我派人去他繼父那里演了出戲,說因為照片的事情顧飛謙要告他,還說顧飛謙會在記者會上把這個男人見不得光的一切都抖出來。林導對顧飛謙繼父了解的還真透徹啊!他果然跑到現場鬧事了!」

「媒體要的不過是故事,越峰回路轉越好。公眾要的也是故事,別人越是痛苦他們越買單。不過方總監,你能跟我解釋一下,濃硫酸是怎么回事?小刀又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方燁干笑起來,「這個……我也沒想到顧飛謙的繼父這么極端……那個……至少濃硫酸這么一潑,誰也不敢說這是作秀嘛……多真實,是吧?」

「哼!你給我洗干凈脖子等著!」

方燁抓了抓腦袋,露出為難的表情,「我的脖子可只能洗一次啊……」

就在方燁被記者們無數個問題淹沒的時候,林躍追著顧飛謙進入了洗手間,不少記者舉著照相機追了上來,林躍看他們那陣勢有些發憷,「砰」地一聲將門鎖上。

「林導!林導您開開門!我們只有幾個問題!」

「什么幾個問題!這個時候你們還不放過顧飛謙嗎?就這么急不可待?有什么問題去問他的經紀人!」

「林導!林導!」

林躍氣得真想將這群家伙痛扁一頓,為什么這世上總有人以挖人隱私揭人傷疤為己任呢?

此時的顧飛謙雙手撐著洗手台,任由水流嘩啦啦地落入洗手池中。

林躍站在他的身後,望著他的背影,想象著他心中的傷痛,良久才說出一句:「對不起。」

顧飛謙緩緩抬起頭來,轉身靠著洗手池,意外的是他的臉上沒有淚痕,眼中更沒有悲哀,他似乎比之前更加篤定什么。

「是你把那個男人引來會場的,對嗎?」

顧飛謙從沒有用質問的語氣對林躍說過話,這是第一次。

林躍並沒有回避顧飛謙銳利的目光,而是淡然地從褲子口袋里掏出煙,點燃之後深深吸了一口。

「你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你也知道我不是小孩了嗎。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你把我當做小孩來照顧來保護,好像我是上等的瓷器,脆弱到只能用來招待貴賓。」顧飛謙微微側目,下巴與脖頸形成銳利的角度,唇角的凹陷森冷的讓林躍抽煙的姿勢僵在原處。

他一步一步走向林躍,就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樣,輕輕摘走他指間的香煙。

「飛謙……」

「對於從來不在乎我的人,我為什么要將她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放在心上?」

顧飛謙的雙眼深不可測,那瞬間林躍感覺自己又回到了試鏡時被對方的目光牢牢鎖定的感覺。

「你只是用最直截了當的方式斬斷我的過去罷了。」

「你能這樣想就好。」

直覺告訴林躍,自己必須離開。

離開顧飛謙的領域,離開他的氣息范圍。

但落荒而逃實在太丟人了。

林躍拿出煙盒,搖出下一支煙,就在他低頭點火的瞬間,握著打火機的手腕被對方緊緊扣住,下一瞬,微涼的唇撞了上來,林躍向後踉蹌著,對方直接將他推按在了牆壁之上,背脊震的發疼。

林躍張大了眼睛,看見的是顧飛謙垂下的眼簾。

就在對方的舌尖沿著他的唇縫擠進來的瞬間,林躍猛然醒神,正要抬起膝蓋撞擊對方的腹部卻萬萬沒想到顧飛謙竟然堂而皇之扣住他的雙腿整個抬了起來。

「唔……」

顧飛謙的腰身擠了進來,這回林躍再怎么踹也只能蹭到對方的腰側,反而更曖昧。

他不斷深入,林躍的腦袋被這個吻定在牆上。

媽的顧飛謙你不想要命了

林躍狠狠砸向對方的肩膀,就在他脫手的瞬間側身以體重將對方放倒。

但顧飛謙只是側了側身,遠沒有林躍摔在洗手間的瓷磚地板上那么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