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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太多勉強,仿佛她只是心血來潮隨口提了一下,她不應,便罷了。但明月夜卻半點不敢將她的舉動只當做是單純的心血來潮。

明月夜在腦海中將自濟南遇到石觀音被她帶走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全部串起來,皺著眉細細分析。

房間一角的冰盆傳來水珠滾落的滴答聲,龜茲公主乖乖坐到了另外一邊認真看書,紙頁的翻動聲自右側傳來,明月夜手中的書卻半響沒有翻動一頁。不知道過了多久,白衣少女捏著書頁的手指輕輕一松,有些泛黃的紙頁輕飄飄地落到了書面上。她似乎終於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致的眉目漸漸舒展。目光落回到紙面上,明月夜唇邊勾起一抹淺笑。自遇到石觀音以來,她的所作所為完全沒有任何章法,看似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像一個瘋子一般。石觀音或許確實要瘋了,但是她卻不敢真的將她當一個瘋子看待。直到現在,前後串聯間,她似乎終於隱隱摸清了這個女人的行動脈絡。

她在試探。從她在濟南將她帶走,到在大漠讓她冒充龜茲公主嫁給楚留香,再到現在語氣輕慢地讓她去見龜茲國的叛臣。看似是對明月夜的耐心漸漸消減,而舉止越來越隨意。實際上是在一步一步小心謹慎地試探著她身後的那個人的底線。她這個女兒,對那人來說到底重不重要?要到哪一步,那個人才會出手阻止?

等到試探出她的重要程度,預估出要動她會付出的代價之後。只要那代價是石觀音可以承受的,恐怕她會毫不猶豫地對她下手。

也好。明月夜漫不經心地翻過一頁書,跟她的目的相吻合。她正好也想摸清楚,自己在那方勢力當中到底是被置於哪個位置。

石觀音的舉動到如今應該還沒有踩到那一位的底線,她還在繼續行動說明她拋出去的那些試探,還沒有得到反饋。

明月夜繼續在船上默默看書,縮小著自己的存在感,順便等待著即將到來的事情。

然後,意外果然就來了。

「哐當」,茶盞上的白瓷茶蓋向下一斜砸在了桌面上,轉了好幾個圈才堪堪挺住。杯中的茶水劇烈晃動兩下,從杯口濺出幾片水漬。

坐在桌邊的白衣少女抬起頭,房間中的珠簾晃動幅度猛然加劇,長長串起的各色水晶互相撞擊,聲音雜亂無匹。

龜茲公主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扔下書站起身,又因搖晃的船身,扶著桌子好一會兒才站穩。直到船艙內漸漸穩定,她才有些驚慌失措地看向明月夜,「怎,怎么回事?」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這段時間的相處讓她一遇到事情就條件反射地去看那個無論何時都淡定如初的少女尋求幫助,或者說是心安。這一次當然也是如此,她滿心慌亂地一回頭,就發現明月夜同樣看著她,一雙眼睛幽深沉靜,漆黑一片。

在這樣的目光下,龜茲公主不自在地打了個哆嗦,目光有些回避地微微錯開。

「你是被石觀音嚇慘了,還是一直都是這樣?」

龜茲公主一愣,有些瑟縮地看向她,「什,什么意思?」

明月夜安靜地看了她兩秒,然後搖了搖頭。目光落回了手中的書頁上,「船只突然提速,想是出了什么事。出去問問吧。」

龜茲公主有些摸不著頭腦地看著她,思及門外的石觀音,身體略有些懼怕地微微抖了抖,終究還是出去了。

房間的大門闔上,明月夜微微抬頭,目光掃過剛剛龜茲公主扔在桌上的那本書。靛藍色的封面攤在了桌上,右上角《荀子》兩個字公正嚴整。

白衣少女回目光,無端地有些想嘆氣。膽子小成這樣,學了再多謀略也不管用。她看得出來,龜茲公主並不是在她眼前裝,她是真的就是這樣,或者說被養成了這樣一個性格。

並不是一個可以當國君的料。

明月夜歪頭想了想,在心底給龜茲公主加了一句「性懦弱,非成大事者,可薦」的批語。然後把她從「待考」那一欄挪了出來。她原先培養她一是真的閑著無聊,二是准備下一手閑棋,布子沙漠。但是如今看來,這位龜茲國大公主再培養也就這樣了。眼光謀略可以培養,心性膽識卻是自己的。大公主估計是真的爭不過她那個妹妹的。明月夜手下能人不少,也不是不能派人輔佐爭上一爭,但是勞心勞力手里拽個傀儡有什么意思呢,她又不是石觀音想當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