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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微微頷首,從容地將那張折起來的白色紙箋遞了過去。蒼老得如同枯木的手穩穩地將紙箋接過,左護法慢慢地將那張只落了八個字的紙條打開。

只往紙面上看了一眼,左護法的身體整個一僵。他握著紙箋邊緣的手猛地顫抖起來,那張輕飄飄的紙一瞬間仿若重愈千斤,他握了幾十年刀的手都拿不起那張只寫了幾個字的紙。然而他似乎又半點不敢讓那張紙飄落在地上,握著紙張的蒼老手指顯出一個極為怪異的姿勢。左護法臉上的肌肉微微顫動,似震驚又似恐懼,他此時面上的神色比他拿著紙箋的手還要怪異。

他的這番異狀讓原本跟他針鋒相對的右護法也一時警覺,疑惑地看了過去,「老屈?」

深吸了一口氣,左護法勉強調整了一下自己面上的神情。他根本沒有管站在一邊的右護法,反而抬起頭緊緊盯向了楚留香,以一種與他的性格完全不符的客氣而又有禮的語氣開口問道,「不知楚公子手中這封紙箋,是何時出現的?」

從左護法的反應中察覺到其中仿佛別有內情的楚留香眸光略微閃了閃,凝聲開口道,「十日之前。」

他的話音一落,左護法的眼睛猛地睜大,他的手再次開始劇烈顫抖起來,雙目中流露出一抹清晰可見的驚恐之色,卻仿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右護法見著他的樣子,心底徒然冒出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猛的上前一步,低頭朝左護法手中的紙箋看去。然而只是一眼,他的臉色唰地蒼白。

「這……這是教主的筆跡……」

然而十日之前,也就是九月二十日,玉羅剎應該是早已仙逝了才對。

西方魔教立教的這么些年來,並不止有過一個教主。然而在這其中,若論威懾力,除了創教的那位始祖,玉羅剎基本已經達到了歷任教主之中的頂峰。他在的時候,整個西方魔教基本上就是他的一言堂,整個魔教都拜倒在他的威壓之下,將他奉若神明。而即便他不在了,提起他的名字,魔教眾人依然是敬畏萬分。

當初玉羅剎仙逝這件事,若不是左右兩位長老一齊為他斂的屍身,誰都不會相信這個神魔在世一般的男人居然會死。甚至直到現在,下一任教主都快選出來了,魔教上下依然以教主來稱呼他,沒有人肯喊一聲「先教主」。

玉羅剎對西方魔教的統攝力可見一斑。

而此時此刻,當發現那張載有玉羅剎筆記的紙條是在他「死」後,被送到楚留香手上的。所有人腦海中開始盤旋起一個問題……他們那位神秘莫測又任性至極的教主,會不會根本就沒有死?

「哎呀,難道我爹沒死?」

這個時候,敢毫無顧忌地說出這句話的,也只有一個人了。玉天寶手中折扇一展,懶洋洋地踱到左護法身邊往他手中的紙箋上瞟了兩眼,興致盎然地笑著道,「還真是我爹的字跡,誒,你們誰能夠看出來這字是什么時候寫的啊?」

無人答話。

一片面面相覷的寂靜中,西方魔教請來的賓客里再次有一個人站了出來。

「可否借在下一觀?」

看著那位一身竹青色長衫滿身文華之氣的青年文士,玉天寶高高挑起了眉,「蕭先生?」

蕭問水微微頷首,然後不緊不慢地走到了左護法面前。他緩緩抬起了手,左護法沉默片刻,最後還是在玉天寶的示意下將紙箋遞到了那只骨節分明的手中。

文弱書生模樣的青年微微垂下頭,目光在紙箋的墨跡上一寸一寸掃過。他看得非常專心,魔教其余人等也紛紛將目光投注到了他身上,提心吊膽地等著他的答案。

大殿一角的沙漏緩緩落下一粒一粒的沙塵,時間只過去了一刻鍾。但在某些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