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看著楚祁嘴角若痴若苦的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放棄了。他沒有立場的。他曾經,也強迫過一個人的。
只是,他忘了,那人是誰。
那個承受過他的強迫,又給予過他傷痛的人,早已被時間掩埋,不復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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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涼剛從明楓苑回來,就被福信吩咐去伺候皇上回寢殿,卻沒想到會看到一個醉醺醺倒在石桌上的皇帝。
四王爺早就走了,可皇上卻獨自在這兒又待了許久。
顧涼看著桌上肆意擺放的酒壺,皺了皺眉,這人有心事?喝這么多酒……
「皇上,皇上?起身了,奴才伺候您回寢殿。」
顧涼輕輕搖著楚祁的肩膀,可楚祁依舊趴在桌上毫無醒來的跡象。月光柔軟了他鋒利的鬢炎,輪廓優雅英挺。
不知何時,手指已悄悄劃上那片肌膚,細致地描繪深刻的五官。
他從來沒有,這樣認真地看過他。
原來,他長這個樣子。這么好看。
顧涼抿著唇小小地笑,感受著手下熟悉的輪廓,讓他回憶起水下不經意的觸碰,那五年來的朝夕相處。
他不大記得他的樣子了,可閉著眼,還能記得他的輪廓。
阿墨,阿墨,阿墨……
「你在干什么?」伸出的手突然被大力攥住,那人睜開了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幽深得像是醞釀了一場風暴,可怖駭人。
第61章第61章
「王爺,宮里來人說皇上宣您進宮。馬車已在府外備好了。」一身黑衣的男子垂首向那金冠玉面的少年稟報。
「那便走吧。嚴朔,此趟讓荊漠陪同。你去將他找來。」楚夜望著湖里聚首群游的錦鯉,面色有些冷淡。
「回王爺,荊漠昨夜累著了,還是讓屬下陪同吧。」
「累著了?」楚夜皺了皺眉,轉頭看嚴朔。
那木頭般毫無情趣可言的人此刻臉紅了紅,眼里是毫不掩飾的溫柔愛意。
「罷,本王明白了。」楚夜頓了頓,轉身走了,「嚴朔,跟上。」
「是。」
……
「皇上,四王爺到了。」
「嗯,你們都先下去吧。」楚祁看著逐漸走近的人影,抬手親自斟了兩杯酒。
「是,老奴告退。」福信一躬身,揮了揮手帶著一眾宮女太監退下了。
「皇兄好興致,在這兒對月獨酌。」楚夜一掀衣袍在楚祁對面坐下,對著一母同胞的兄長向來不苟言笑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
「如何算是獨酌?你來了,便是我們兄弟倆把酒言歡了。」
誰都想不到,當今聖上對著弟弟連自稱都變了,像是普通人家的兄友弟恭,即便皇上當真把汾城變相給了四王爺。
「皇兄像是有心事。」楚夜盯著楚祁,慢慢放下了酒杯。
這是不難看出來的。楚祁極其自律,私下里飲酒從不超過半壺,可今夜這人周身散發著濃郁的酒氣,像是整個人剛從酒窖被人拎出來。
「小夜有沒有……心動過?」楚祁又是一杯酒仰頭喝下,轉著酒杯沉沉看著楚夜。
心頭一跳,楚夜苦澀地笑了笑,「皇兄既已將汾城作為夜的新婚之禮,何必還要再迫夜一步?」
春日宴上,四王爺提出要汾城使得滿朝大臣震驚,可皇上的反應卻讓人愈發愕然亦在意料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