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不該是嬰孩嗎?」
大漢一愣,這個問題有點超綱,他惱羞成怒道:「你問我,我問誰去?不陪你瞎扯了,我還要去劉家看仙人呢!」
景岳哭笑不得,他也是傻了,這些事一個外人又怎會知道?他還是回宗門自個兒問吧。
見人群都往劉家走,景岳猶豫半晌,也跟了上去。
此時劉家外頭圍滿了人,景岳仗著身小靈活擠到了前排。他見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年正在拜別家人,少年身旁則站著位面容姣好的女子。
「那就是寒雲宗的仙子啊?原來仙女長這樣……」
「可真美啊……」
「這小子可真幸運!」
人群中議論聲不絕,那少年雖面上不舍,但對著哭成淚人的父母,景岳卻發現到他的眼中藏著不耐。而當他面對身旁女子時,則態度謙和有禮,只剩仰慕。
景岳眉一皺,寒雲宗怎么回事?如此心性的人也敢入門牆?
這時,身旁有人道:「竟是千月仙子,她可是拜在鴻離真人門下,是第七代核心弟子,築基期的仙人呢。」
景岳問道:「你怎么知道?」
先頭那人得意一笑,「書坊里不是有仙子美人冊嗎?你買一本不就知道了。」
他轉過身一看,頓時瞪大眼睛:「怎么又是你?!」
景岳:「可不就是我嗎,好巧啊。」
原來隔壁正是剛才為景岳講解飛仙榜的大漢,對方哼了一聲,傲嬌地不說話了。
景岳心想,這大漢雖不知門中機密,但小道消息倒是聽了不少。他眼珠一轉,笑著奉承了大漢幾句,讓對方再給說說寒雲宗的事。
大漢心里舒坦了,神情緩和許多,他清了清嗓子,「景元道祖總聽說過吧?」
景岳:「……」
「嘖,你連景元道祖都不知?那可是妖劫亂世前修界最強者之一!自他以後,再無人成功跨入渡劫期,直到妖劫結束,新時代開啟,又過了好幾千年,才僅有三兩人進階。」
景岳微微垂眸,感覺有點羞恥。
「總之,景元道祖就是寒雲宗的開山祖師。」大漢豎起大拇指,繼續道:「他一生了三個入室弟子,大徒弟和二徒弟都在妖劫中隕落,僅有小徒弟一葉老祖傳承衣缽。從景元道祖算起,到這一代核心弟子,已是第七代啦。」
景岳一怔,其實他已知道三個徒兒只剩下一個,可再次從旁人口中聽見這件事,心中仍不鈍痛。
前塵往事呼嘯而來,那幾張熟悉的面容交錯閃現,讓他幾近窒息。
盡管修士中多的是冷心冷肺之人,但景岳從來隨心隨性。他與徒兒們相處久了自然有感情,知道他們隕落就一定會傷心。他一直保留著生為人的七情六欲,也並不認為這樣會阻礙他得道飛升。
要是修成一個死人,縱然與天地同壽,又有什么意思?
此時他不禁想到,若是自己沒有被天雷劈死,是否可以在妖劫中護住徒兒?那三人天資高絕,本擁有大好前程,可如今卻有兩人早已化作幽魂,不知輪回幾十上百世了。
忽然,他感覺有東西在啄他的臉。景岳側頭看向停在他肩上的藍鳳,對方立即乖巧地靠在他脖子上,毛絨絨的腦袋輕輕蹭他,喉嚨里發出「咕咕」聲。
藍鳳在撒嬌。
景岳得出這個結論,瞬間就明白藍鳳是感應到他的負面情緒,借此安慰他。心里一下子暖暖的,景岳撓了撓藍鳳,被它用小翅膀抱住了手指。
想想看,哪兒有那么多如果?要是沒有藍玉,他早都魂飛魄散了,這一生都是賺來的,為何還不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