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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徒的戒尺嗎?

景岳軟了語氣,「你還留著呢?」

一葉:「師尊教誨,徒兒一日不敢忘。」

景岳:「……」總感覺怪怪的。

幾人相繼站了起來,一葉看了徒兒流雲一眼,對方會意勸道:「祖師,您若是拜入師尊名下,對外也要向師尊行弟子之禮,如此,對於師尊而言的確是大逆不道。」

景岳也知一葉難做,可除此之外,他的身份不好安置。

這時,殿中唯一一位女性流風道:「不若祖師就拜祖師為師,對外只說您得到了景元道祖傳承,如此即可隱藏真實身份,又不必讓師尊為難。」

景岳想了想便同意了,他也懶得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

一葉卻有些不滿:「可這樣……師尊豈不成了我的師弟?」

景岳微笑:「你難道還有別的辦法?」

一葉:「……沒有。」

景岳:「那就閉嘴。」

一葉:「……是。」

說拜師,那必然要做出姿態來。

景岳隨眾人進入祖師閣,見空曠的大殿打掃得十分干凈。正中央有一張供台,上面擺著景元道祖的牌位和供奉之物,牆上則懸掛著他的畫像。

說起來,藍玉化成的這張臉,與前世的他只有三分相似,忽然見到過去的自己,景岳險些不認識了。

畫中的他只有背影,但卻稍稍偏頭露出了側顏。長眉入鬢,眼神銳利,白凈如玉的臉上還沾著斑斑血跡。他青衫滲血,長劍倒提,劍尖已呈腥紅之色。而他的前方,則是堆積如山的妖族屍體,龜裂的大地早已被鮮血染透。

畫卷留白處一行字飄逸出塵,上書「景元道人界山斬滅十萬妖圖卷」。

景岳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畫中濃烈的殺伐之氣撲面而來。猶記得那時他已是渡劫修為,只帶了十余位弟子便上界山屠妖,那一日界山上暗無天光,血流成河,而他們只為替被妖族殘害的一眾同門報仇。

沒想到,竟有人記錄了下來。

畫上沒有落名,景岳問:「此畫是何人所作?」

一葉:「是二師兄。」

景岳一怔,心里依舊難受。他往兩側看去,大殿左右各有一張稍矮些的供桌,景岳知道,那是他大徒兒和二徒兒的靈位。

牆上同樣掛了兩人的畫像,都是中規中矩的正面像。一人老實巴交,一人大半張臉都是交錯的疤痕。

他為他們各燃了一炷香,煙霧裊裊中,他默默祈願,只盼有生之年,還有再見之日。

之後,景岳面朝自己的供台跪下,拜了三拜,心道:自己拜自己為師,天上地下這怕是頭一遭了。

當他把三炷香插入香爐時,青煙卻筆直而上……

宗門內。

千月和幾個相熟的同門站在碧露峰下,驚疑不定地討論著剛才的異象。

「上一次碧雲鍾響,我看見大小峰的峰主都往青雲峰去了,當時漫天劍光,那景象,我還以為寒雲宗要變天了呢。」

「是啊,從來沒見過那么多長老敢不顧宗門禁令在門內御劍,可嚇死我了。」

「剛才也是啊,這次更誇張,那些靈獸都」

說話的女修忽然頓住。

無形的威壓傾瀉而下,但他們並不覺得難受,反而經脈都被洗禮淬煉一般,身體里的靈力躍躍欲出。

一只靈鳥從空中飛下,落在地面,接著,是千百只。

仙鶴引頸而鳴,靈雀展翅開屏。

蝶翩躚,銀魚騰舞,白猿長嘯,角獸嘶啼。

壽鹿頭顱低垂,金獅前肢伏地,齊齊面朝東方拜下。

「嗡」

又是一聲鍾響,那聲音攜誇父之勢,有盤古之威,仿佛跨越時光,穿梭輪回,從九天響徹人間。

「嗡、嗡、嗡……」

鍾聲不停,一聲接一聲,似有重錘敲擊在心頭,鼓動著體內血脈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