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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忘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功法,又有了何種經歷,此時也沒辦法問,只有等一忘醒來再說。

但顯然,一忘過得很辛苦。

如今距離他上回離開,已過了十多年,算算一忘的年紀,也有二十了。

前世里,二十歲的一忘已跟著他回了寒雲宗,且在道法上小有成就,可幻境中,明明他一開始就救了一忘,為何反讓一忘蹉跎至今,竟連前世也不如了?

幻境是在戲弄他嗎?要讓他感受即便知道命運,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切變得更壞的無力?

景岳眼睛沉下來,他終究是要離開幻境的,離開之前,他一定要將一忘引上正確的路。

當天夜里,一忘半醒過來,但顯然意識還不清醒。

他看著景岳,問道:「你還會走嗎?」

景岳本想騙騙他,但想到一忘說過「只有你不會騙我」,最終選擇了沉默。

一忘等不到回答,很失望地閉上眼,又陷入沉睡。

足足過了三天三夜,一忘終於徹底醒了。

他對景岳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你是誰?」

景岳一怔,下意識道:「我是景元。」

一忘當然知道道人叫景元,年幼時他跟著道人好幾個月,哪至於蠢到連道人名字都不曉得?他問的不是這個,而是道人身份。

「你是寒雲宗那位景元嗎?」

「寒雲宗?」

景岳怔住,這里也有寒雲宗?

他上回來,一直在凡界行走,修士都沒遇上半個,當然不了解幻境中的修界。

他以為幻境很小,是以他和一忘為支撐,但顯然幻境的完整超出他想象。

可如果這里有寒雲宗,那么幻境中的景元為何不來救一忘?還是因為他的種種作為,一切都變了?

他要不要帶一忘去寒雲宗,見見另一個自己?

念頭一生,景岳頓感身體被一股無形之力拉扯,想將他擠出幻境,他便知此事已經超出幻境定下的法則,不可為之。

「你怎么了?」

一忘見景岳忽然面色蒼白,渾身輕顫,似乎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沒事……」景岳揉了揉額頭,穩住神魂,才對一忘道:「我是寒雲宗的景元。」

如果有一天,一忘真能去寒雲宗,景岳相信另一個自己,一定會和此刻的他一樣善待一忘。

一忘:「你當時忽然消失,是因為有事回去了嗎?」

景岳很想告訴他,我是你師尊,從未來而來,但他只是想想,神魂都仿佛快要崩散。

於是,他只能模棱兩可的回答,「是。」

只是他回去的地方,並不是宗門。

一忘忽然笑起來,「你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才沒有帶我一起走。」

景岳:「……」

那一瞬間,景岳的心里宛若被凌遲。

一忘的反應不在他預期,以他對一忘的了解,若是被難得付出信任的人扔下,絕不會是這樣的態度。

一忘可能會怨憎,會氣憤,會偏執地認為他是個騙子,然後慢慢消氣,再度接受他。

但沒有,一忘一句責問也沒有,反而體貼地幫他想好所有理由。

就像……就像一忘很希望事實便是那樣,希望他消失是因為回了宗門,希望他是有重要的事才拋下他。

一忘的每一句「我知道」、「我相信」,仿佛都只在說「不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