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不從心。
鄭白:「我記得景老祖說過,魔胎誕生後直到他進化為成年,都是他的虛弱期,如今他剛剛降生就有如此實力,等虛弱期過去……」
顧俠:「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老祖那邊也在盡力,我們只管守住輔陣,其它不要多想。」
鄭白點點頭,「你說得對,無論如何守住輔陣。」
話音一落,鄭白頓感身上一軟,好像有只無形的大手抽走了他的靈力。
不止是鄭白,顧俠也是面色蒼白,忍不住悶哼一聲。
鄭白:「是魔胎又進化了?!」
他望著不遠處忽然拔高數尺的魔兵,如此推測道。
顧俠:「多半如此。」
鄭白:「難道他這么快就變為孩童形態了?!」
如今魔胎相關的信息已不是秘密,鄭白知道魔胎誕生後還需經過孩童和少年階段,之後才是成年體。魔胎每一次進階實力都會大漲,魔道氣運也會更強。
此消彼長,正道整體自然受到壓制。
顧俠沉著臉,「我們都是頭一回遇上魔胎,具體的情形連景老祖也不是完全知道,還是那句話,不管什么情況,我們守住輔陣。」
鄭白:「嗯!」
兩人一同沖入魔兵中,拔劍再戰。
廝殺聲震耳,視野中山崩地陷,火雨雷風。
修界的生死之斗凡人雖能想象,但只有身處其中,才知各中殘忍。
因為凡人死,只是血與殘肢,只是肉身之死;而修士死,很可能灰飛煙滅,更甚至神魂俱滅,再無來生。
「鏘」
一名修士的長劍斷成兩截,他果斷扔掉斷劍,雙手掐訣,釋放術法。
附近的土地急速化為泥沼,試圖將地面的一切吞噬,魔兵不得不浮上半空,哪知又有燒得通紅的巨岩滾滾而落,直接將魔兵打散。
但同時間,一把魔氣凝成的長槍穿過修士腹部,長槍一抖,修士腹部裂開個大洞,他抓著凸出的槍頭,試圖轉過身去再殺一魔兵,又一股巨力砸在修士背心,將他全身骨骼打散。
修士睜著血紅的眼,沒了氣息。
死亡的一幕沒有引來多余的關注,因為每個人都面臨著數不清的敵人。
縱然魔兵的實力算起來僅有紫府,而修士中卻有洞天甚至返虛,但魔兵源源不絕,修士卻殺一個少一個,千萬只螞蟻總能咬死大象。
戰場上,生死是麻木的。
穆楓此時也正面臨著六名魔兵的包圍,他渾身是傷,面上染血,靈力幾乎被抽干,已是到了極限。
作為寒雲宗一代新銳,穆楓從來都不敢忘,自己有今日,都是景老祖為他重塑了丹田,都是宗門給了他重新來過的機會。
他想回報景老祖,回報宗門,但眼下,他連視線都變得模糊。
若是可能,他會毫不猶豫地自爆紫丹,但他不敢,因為輔陣在他身後,因為周圍還有無數陷入苦戰的正道同門。
穆楓的身體搖搖欲墜,就像秋風中凋零的落葉,已到了生命的盡頭。
恍惚間,他又回到了兩千年前,回到了寒雲宗的演武場,他又看到了讓他目眩神迷的一劍,那是寒雲宗基礎劍法,是景老祖給他上的第一堂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