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的天道面前,不過滄海一粟,不值一提。
再沉痛的故事,再悲壯的歷史,終會隨著時光淡去,化為典籍上寥寥幾行字。
而五百年的時光,已足夠治愈山川之傷,撫平人族之悲,讓七方界再度煥發生機,欣欣向榮。
三界寺的禪房中,程念正與空妙相對而坐。
寒雲宗的掌門來此,是為了參加三界寺唯一一位俗家弟子阮酒和星羅山庄長老魏陣圖的結侶大典。
兩人之事修界人人皆知,亦受到所有正道修者的祝福,如今大典已過,程念也准備啟程回宗。
臨行前,他特來見了空妙一面,以示對三界寺地位最高者的尊重。
空妙已經很老了,魔劫之時,空妙為了引動星力耗了太多修為,已失去得道飛升的機會。事實上,從一百年前開始,空妙的修為就在緩慢消散,如今已與凡人的百歲老者無異。
但隨時都可能降臨的死亡,並沒有讓這位有著萬年智慧的僧人感到懼怕,他眼神安寧,周身都散發著祥和之氣。
可惜,這種氛圍並沒有感染到程念,他一見空妙,便不可抑制地想到了五百年前,想到了自己醒來後再也不曾見過的三個人,他甚至連他們的屍首都沒能找到!
程念不想在三界寺多待,正准備拜別空妙,忽聽對方道:「你們寒雲宗開山之日快到了吧?」
程念微微點頭,「二十七日後,便是開山之日。」
空妙:「快回去吧,他們在等你。」
程念一怔,不知對方指的是誰,但空妙也不解釋,只是神秘地一笑。
程念莫名感到心悸,可卻沒辦法試探分毫,他只有回寒雲宗自行尋找答案。
一路疾馳,緊趕慢趕,程念終於在第二十四天來到十萬寒嶺。
而寒雲宗結界外,正有三個少年等在那里,其中一位身著青衣,肩上停了只程念萬分眼熟的小藍雞。
小藍雞和記憶中一樣不安分,此時正對著右邊嬉笑的少年罵道:「哼!要不是嘰嘰聰明厲害撿回你神魂,你早就倒大霉了!居然還敢惹嘰嘰生氣!我、我打死你!」
說罷就要撲過去啄對方,卻被青衣少年抓住,「嘰嘰,別鬧。」
小藍雞還不妥協地扭了扭,眼見掙脫不開,氣哼哼地靠著少年手心,不說話了。
哪知小藍雞剛一安靜,不知從哪里又傳來道稚嫩的聲音,「別鬧!別鬧!」
把小藍雞氣得又神飽滿地掙扎起來,「你也恩將仇報!你也恩將仇報!」
「哈哈哈哈哈……」
右邊的少年大笑不止,青衣少年則一臉無奈,唯有左邊的少年面如霜雪,始終沉默,但視線卻從未離開過青衣少年。
程念雙眼發熱,他握緊微微顫動的太昊,忐忑地邁出一步,「師、師尊?」
青衣少年轉過頭來,見了他,眼中瞬間漾起溫暖的笑意,「嗯,我在。」
那是程念聽過最動聽的一句話,不過就是簡單兩個字我在。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の小劇場》
一葉:哈哈哈哈,這下我也能走年下路線啦!青春少年樣樣紅,簡直美滋滋!
嘰嘰:最後還不是靠我!都是靠嘰嘰你才有今天!
一葉:哼,要不是你,我也不會知道二師兄成了我師娘,大受驚嚇,恨不得再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