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打算逃亡,那肯定不能只靠自己兩條腿。
想要掩飾自己的蹤跡不難,即使秦暉因為被暴揍而變得十分醒目,他也可以帶個口罩圍巾去搭乘計程車。在初春,頂多被人認為畏寒而已。
然而,他既沒有對自己的相貌做偽裝,也沒有使用任何交通工具。
他大搖大擺地,頂著那張傷痕累累的臉,走在監控攝像頭之下。
「頭兒,你是說,他沒打算逃跑?」後知後覺的裴久川整個人都僵硬了,「可是他不見了啊?」
莫名其妙的消失,除了畏罪潛逃,還有什么可能?
「這就是為什么我跟你說,那個人准備凶器,是為了殺秦暉。」
徐宵看著他,沉聲道。
「姜越出了事,秦暉不打算逃跑,為什么?」面對一頭霧水的裴久川,徐宵倒推了回去,「因為他不怕對方對他下手,至少他自己認為,對方沒有能力殺掉他。」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徐宵接著說:「分析報警錄音的時候,我就和你說過,第三人和凶手之間的關系很可能極其不平等。」
他一邊說,一邊在腦海里整理著思路,分析逐漸明晰起來。
「回到錄像帶的問題上,那盤錄像帶,最有可能的假設是三個人都知情,但只有薛佳明死了。」徐宵的語速變得急促,「我一直想不明白原因,直到剛才,我發現我少想了一種可能。」
他從王之衡的抽屜里拿了三枚茶葉包出來,把它們攤在桌子上。
「我一直以為,薛佳明看的那盤錄像帶里,只有凶手一個人的把柄,」他把茶葉包分開,並將其中一枚推遠,「但這解釋不了為什么第三人安然無恙。」
「但如果,」他把另一枚茶葉包推了過去,「錄像帶里除了凶手之外,同時也有第三人。」
最後一枚茶葉包被徐宵輕輕地拂到地下,他的聲音冷冽:「那凶手只要解決掉薛佳明就好了,因為他跟剩下那個人,是綁在一起的。」
所以,他根本不害怕對方會對自己下手。
「那......那為什么說第三人想殺秦暉?」裴久川聽糊塗了,「他們不是綁在一起的嗎?」
「從第三人去偷手機,讓姚清報警的那一刻,他們之間的支配關系就結束了。」徐宵看向小少爺,「很可能,是薛佳明的死刺激了他。」
對方皺著眉,一時間很難消化這么多信息。
「所以......」半晌,裴久川掙扎著開口,「頭兒你的意思是,現在他打算和秦暉魚死網破?」
徐宵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秦暉很可能是被他騙出去的。」他輕聲說,「隨便什么借口,比如聊聊死掉的姜越。」
裴久川覺得自己的腦子要不夠用了:「那秦暉現在還活著嗎?」
「我不知道。」上司很坦誠,「那要看第三人有沒有對他下手了。」
「他到底是誰?」小少爺有些惱火地追問。
徐宵剛想回答不清楚,手機就響了。
「孩子!」即使沒開提,王之衡的聲音也格外地大,「秦暉的那個孩子是她的!」
「誰?」徐宵聽出來王大膽語氣里的不對勁,「孩子是誰的?」
王之衡攥著手機,手勁大得快把電話捏碎了。
「那個女孩,發現姜越的那個!叫什么一一,張一一?」
徐宵猛地站了起來。
他直接掛掉電話,撥通了曲七的號碼。
「上次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