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揚長而去。
她趴在原地,等到天色快黑,才慢慢地爬起來。
她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媽媽,只能一個人走到小河邊,把衣服脫下來,一件件洗干凈。
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很難受,但她似乎學到了一點。
不要反抗,這樣別人就不會總欺負你了。
她覺得自己找到了在這個世界生存的規則。
後來她知道自己錯了。
人前溫文爾雅的老師,鉗住她的脖頸,伏在她耳旁,輕輕吹氣:「來,一一,看鏡頭。」
「你要報警嗎?」他松開她,隨意地把她扔到一旁。
「我無所謂。」男人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冷笑,朝她揚揚手上的錄像帶,「你呢?」
「學校會留下你這么一個學生嗎?」他狀似溫柔地撫著她的頭發,感覺女孩正默默地顫抖著,「如果被退學了,你媽媽要怎么辦呢?」
男人輕輕松松地,就抓住了她最軟弱的部分。
「你聽話。」他說,「你聽話就好。」
太好拿捏了,他想。
他從不帶女孩回家,也沒有去過賓館。
奇妙的心態作祟,他租下了離女孩家不遠的一個小院。
「我以為你會喜歡這里。」他調試著錄像機,總覺得光線不盡人意,「總比你家好。」
他呵呵地笑起來,笑聲沿著張一一的骨縫滲入她的身體,牢牢地捆住她。
忍一忍,她咬住枕巾,會過去的。
後來......
「後來我上課的時候暈倒了。」一口氣說了這么久的話,張一一感到分外疲憊,她停了一會兒,才繼續,「是薛老師陪我去的醫院。」
「一一.....你?」不善言辭的薛老師急得滿頭大汗,關上了病房的門,來來回回好幾次才開口,「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欺負?她茫然地想。
「薛老師,怎么了?」她不知道老師在說什么。
「你......」老師的臉色漲紅又變白,他指了指她的小腹,沒有說其他的話。
她感覺自己全身的血都涼了。
「一一!一一!」她幾乎奪路而逃,她的速度不快,但薛老師似乎跑得比她更慢。她順利地甩掉了對方。
別問我,她蹲下來,捂住自己的臉。
第二天,薛老師單獨把她叫去了辦公室。
「老師說,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他說,老師會保護我。」提到薛佳明,女孩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
那個笑容很輕,似乎吹一口氣就能破碎。
「可我不能連累老師。」她垂下頭。
她把這件事告訴了秦暉,然後那個孩子就沒有了。
她很痛很痛,但誰也沒有辦法替她分擔。
「.....從那以後,我的身體就很差,後來有一天,又暈倒了。」她怔怔地盯著虛空中的一點。
「一一!你必須告訴老師!」薛老師在病床邊打轉,「老師有責任保護你!」
老師拍著她的背,動作很輕柔。
「我感覺.....」張一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十分靦腆,「老師和爸爸一樣。」
對面,裴久川的手心快被自己掐出血來,他不敢看女孩,只把目光死死地釘在她的腳下。
徐宵從一進來就沉默著。
「我給了老師錄像帶。」
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錄像帶是秦暉塞給她的,他說:「這樣的帶子我還有很多,你拿著,就當留個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