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量把語氣放溫柔。
「那......」想起那部手機,姚清有些瑟縮。
「是個惡作劇。」裴久川認真地看著她,「薛老師在學校有個和他關系不好的死對頭,那個人總想著給薛老師添堵。」
「所以他才來找你,想讓你不好過。」
「怎么會?」女孩驚愕地抬頭,「怎么可能有這種人!」
她的神色震驚,顯然不相信對方的話。
「清清,你聽我說。」裴久川頓了頓,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爸爸那樣。」
他看向姚清,輕聲到:「有些人很壞,他們總是在傷害別人。」
他們沒有良知,沒有道德,沒有底線。
「你不要記住他們的壞,記得你爸爸對你的好。這就夠了,好嗎?」最後,裴久川還是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姚清的頭。
女孩的眼眶紅了起來。
裴久川默默地看著哭泣的姚清,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對不對。
辦公室里,老院長給徐宵端了一杯茶。
「您可別拿對清清的那套說辭來蒙我。」老人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我是老了,但還不糊塗!」
他笑眯眯的,臉上卻隱隱有戚容。
徐宵低頭笑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我沒什么可瞞您的。」他平靜地說,「薛老師是個好人。」
老院長默然。
「是啊。」半晌,老人顫顫巍巍地出聲。
處理完孤兒院的事情,徐宵開車送小少爺回家。
由於手受傷的緣故,裴久川暫時告別了自己開車上下班的日子。當然,平時和上司在一起的時候,他也基本沒摸過方向盤。
他感覺徐宵把他當小孩,什么都不讓他做。
「為什么姜越要給秦暉做偽證?」暮色四合,街邊的燈亮成了一串。
裴久川看著窗外,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他心里有猜測,但他更想聽上司說。
「如果你非要我說的話,那我只能說,離競賽的時間不遠了。」徐宵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裴久川想起第一次到一中時的場景。
所有人都沉浸在成績和分數里,沒人注意到薛佳明的離開。
「我給她請了個律師。」小少爺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會有用嗎?」
「有的。」上司簡短地肯定了他。
裴久川轉頭看了男人一眼,感覺對方今天的話格外少。
徐宵對小少爺的視線無動於衷,默默地開著車。
他的口袋里放了一盤磁帶,但他不會向下屬提起。
裴久川似乎也忘了那盤不翼而飛的磁帶,這么多的事堆在一起,不能怪他沒有記住每一件事。
隔著衣物,徐宵覺得那盤磁帶格外的燙。
薛佳明和秦暉的對話被錄了下來,藏在了丟失的磁帶中。
張一一沒有向他們提起這件事,磁帶是王之衡帶人在她家里翻到的。
那個瘦瘦弱弱的女孩,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他們任何一個人。
但徐宵根本無法責怪她。
「明天我來接你。」他一直把車開到裴久川家的樓下,鑽出車,「你要在外面吃早飯嗎?」
「想喝上次的粥。」裴久川想起了那碗甜絲絲的銀耳粥,「早上開門嗎?」
上司聳聳肩:「不開門就去別的地方,沒什么大不了的。」
「你快上去吧。」徐宵看著小少爺,「別在底下吹了風,隔天又發燒。」
他的語氣輕松,仿佛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