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與其留下來當快爆炸的電燈泡,還不如早點識相地離開。
他無意干涉穆珍寶的私生活,表哥生冷不忌的性子他知道幾分,總歸不做違法的事就好。
裴少這么一說,剩下的二代們當然紛紛附和。
穆珍寶也沒有留他們的意思,懶洋洋地沖朋友們抬抬手,然後趴在裴久川耳邊小聲說:「今兒算我對不住你,過幾天來我家喝酒!」
小少爺才懶得去想穆珍寶口中的幾天和正常人的幾天到底是不是一個概念,他沖表哥點點頭,站起身來,先出了門。
路過那個眉目異常清艷的男人時,不知是不是裴久川的錯覺。
他總覺得,對方有意無意,看了他好幾眼。
「你們倆不能再喝了。」
徐宵坐在呂驕陽對面,示意周宏把他家上司的杯子奪下來。
周宏看看滿臉通紅的上司,又看看已經喝高,開始咧嘴傻笑的王之衡,默默地低下了頭。
「頭兒,別喝了。」小方可憐巴巴地盯著王大膽,後者嘿嘿嘿一陣傻笑,把下屬的杯子拿過來,仰頭喝了個干凈。
徐處長覺得人生不會好了。
下午,聯系完董大桓以前戶籍所在地的警局後,對方答應明天抽空查查他先前的事情。
在電話里,明顯可以聽出對面警察的不耐煩,話里話外都是一個意思:人死在你們那里,過來麻煩我們做什么?
幸虧打電話過去的是徐宵,換作王之衡,恐怕當場就要和對方吵起來。
徐宵不是不知道他們在盤算些什么,案子沾到自己身上,總是時又力。能安安穩穩坐在局里喝茶嘮嗑,誰願意天天往外跑?
都是拿死工資的人,多做和少做,並不會有任何區別。
然而,這樣一來,在鑒證科沒檢查出來更多的信息前,徐宵他們這邊,基本上就沒什么能做的了。
王之衡派了手下出去,一隊去郊區接著打聽董家的事,另一隊則沿著那個發奶糖的人走過的路摸排。
然後三個人就坐在辦公室里大眼瞪小眼。
不能怪他們毫無作為,而是現在的情況,縱然有一身本事,大家卻誰都施展不開。
「下班了,吃飯去吧。」王大膽一直盯著牆上的掛鍾看,到了點兒,他第一個從椅子上跳起來。
他的時機掐得很准,兩位處長剛好看完了監控錄像。
誠如王大膽先前所說,監控里,除了能看出來對方是個瘦高個的男人之外,其他有用的信息幾乎沒有。
「把這張圖截出來,按這個去找人。」卡了半天,徐宵總算找到一個稍微合適的角度。
合適只是相對而言,比起只能看到頭頂和背影的其他畫面,這一幀里,好歹有四分之一的臉。
男人低著頭,穿行在人流里。
大約是巧合,他和人潮的方向剛好相反,顯得極不合群。
「我說周宏。」一到飯桌上,呂驕陽就被王之衡拉住,開始不停地喝酒,現在他終於空下來,能和下屬說話,「你訂賓館了嗎?我可不想晚上睡馬路!」
他的話說得還算順溜,可看那發直的眼神,估計離躺平也要不了多久。
雖然他先喝暈了王大膽,但還是被對方硬灌了好幾瓶下去。而男人的友誼在酒桌上總是建立得格外迅速。現在,踩在棉花上的呂驕陽已經覺得,王之衡是個性子分外爽朗的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