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要跟著徐宵,不能讓對方再跑走。
你就逞強吧,看著下屬視死如歸的表情,徐宵很沒有同情心地想。
分局負責鑒證科的,是位不太愛說話的冷艷法醫。
聽了他們的要求,她沒說什么,默默地從冰櫃里拉出屍體,然後往放證物的台子上指了指。
沒等徐宵向她道謝,法醫就渾身冒著冷氣,幽幽地飄遠了。
倒是挺符合鑒證科的氣質,裴久川心想。
從進門開始,小少爺就牢牢盤踞在證物台的位置,根本不往屍體那邊湊,連個眼神都不帶瞟的。
反正上司總不會突然把自己抓過去,屍體也不會猛地跳起來。
這里還算安全,他自我安慰到。
「......」看著下屬躲得那么遠,徐宵有些無奈。
但他不至於逼著裴久川過來看屍體,那只能讓場面變得更加混亂。
盡管屍檢報告已經遞到了王之衡的桌子上,他也翻看過一遍,徐宵還是想親自過來看看。
直到現在,分局還是沒能找出和這個死者相匹配的人。
他的身上沒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證件,衣物也沒有特殊之處,整個人從上到下平淡無奇,一點能作為線索的地方都尋不到。
當然了,徐宵把視線移上去,看到對方猙獰的面部,這張臉確實很特別。
同董大桓一樣,這具屍體的五官也被毀壞殆盡。
割下來的部分,正是鳶鳶那天送來的零件。
這個人,死在董大桓之前。
也就是說,至少從一個月前,這個案子就開了頭。
但根本沒人知道他的死,連個報警的人也沒有。
悄無聲息的,他的生命就被剝奪了。
簡直一團糟,徐宵皺眉。
他們甚至不能確定,殺死這個人的凶手,到底有沒有親自對董大桓下手。
呂驕陽一直堅持董氏兄弟做掉了董大桓,而置眼前之人於死地的,是奶糖男想要維護的另外一個人。
他的理由很充分,浴室里全然沒有第四人的痕跡。而董大桓又有虐待養子的前科,日積月累,憤怒積聚在一起,兄弟倆忍無可忍之下,動手也不奇怪。
但當徐宵問,既然如此,凶器在哪里,呂驕陽就答不上來了。
分局的人翻遍了整個院子,既沒發現殺死董大桓的凶器,也沒找到他臉上缺失的零件。
這未有些奇怪。
除此之外,徐宵還有想不通的地方。
既然想報仇,兄弟倆為什么要在殺了董大桓之後選擇自殺。
如果早就有了魚死網破的決心,為何偏偏選在這個時候。
而且......徐宵沉吟,他們究竟為什么要去淼嶺。
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嗎?
假設呂驕陽的推論是對的,董氏兄弟真的殺了董大桓,那他們和奶糖男,以及那個也許存在的第四人,之間到底有什么關系?
問題一連串地蹦出,卻沒有一個能被答出來。
徐宵嘆了口氣。
他低下頭,盯著眼前這具面目全非的屍體,喃喃自語:
「你又是什么人?」
你又是因為什么才死的?
劉聚財縮在角落里,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