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王之衡婚戀話題的討論,他沖下屬擺擺手,「你這差不多也該出院了吧?」
前前後後休養了快一個月,裴久川體質又不差,基本上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
徐宵倒是不介意讓對方多休息幾天,最近沒什么案子,局里不缺人手。少一個小少爺,對工作沒什么太大影響。
但自從住院之後,下屬粘人的一面表現的越來越明顯。
或許是平時見不到人,每次只要他一來,不待上兩三個小時就別想走。
徐宵不是瞎子,門口杵著的蔣誠見了他就跟見了鬼似的,大概還惦記著之前自家少爺陷入險境的事兒,對上他沒一次有好臉色。
不知道對方在心底把自己想成了什么樣,徐宵苦笑,下屬粘人又不是他的錯。
不過.....大概最近他也確實對小少爺太縱容了。
「明天早上走。」裴久川沖上司眨眨眼,「頭兒你會來嗎?」
這個時間是他故意挑的,明天是休息日,不用上班。
小少爺這邊算盤打得飛起,然後就看見徐宵有些猶疑。
「你有安排嗎?」他後知後覺,「那我就自己回家,沒事的。」
嘴上這么說,裴久川心里還是有點好奇,上司約了誰?
「明天我要去掃墓。」他的好奇心很快就得到了滿足,徐宵看了他一眼,斂了笑意,「你要是想跟著也行。」
「......」發展過於跳脫,小少爺啞巴了。
提到這個話題,徐宵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下來。隨意地和裴久川閑談兩句後,他找了個借口先回去了。
掃墓......突然被扔下的裴久川念叨著這兩個字。
誰的墓?
江公墓。
仿佛知道今天不是個什么讓人高興的日子,前一日還日光融融,今天天氣就倒了過來,雲層厚厚地壓上來,積蓄著不知何時會落下的雨水。
這片公墓很大,自進墓園,徐宵就沒開口說話。
他一直在前面沉默地走著,手上拎了束奇怪的花。
說那束花奇怪,是因為它並非通常掃墓時常見的白色花卉,也不是鮮花店里包裝美的花束。
裴久川見過這種花,江的郊區時常能看到這種不知名的黃色野花,花瓣小小的,一簇簇湊在一起時,倒也有幾分明艷的味道。
現在,它們被上司隨意地捆在一起,拿來送給某個他不知道的人。
今天來看的,大概不是長輩或者親屬。他在心里推測,是同事?朋友?
還沒等他理出個一二三,徐宵停下了腳步。
他們走了很久,已經到了墓園的偏僻處。
附近的墓好像沒什么人探望的樣子,大多數的碑上都積了肉眼明顯可見的、厚厚的一層灰,生出一種身後的凄涼來。
小少爺有點緊張,他不太習慣這種壓抑的氣氛。
徐宵沒注意到下屬的不適,他俯下身,把花輕輕放在面前的墓前,然後動作干脆利落地起身。
「回吧。」他淡淡地對裴久川說。
「呃?」
這就完了?說好的掃墓呢?
裴家每年也會掃墓,通常由裴久川的父親,還有剩下幾個叔叔輪流組織。不說聲勢浩大,但也有模有樣。雖然普通人家的規格不能和裴家比,但無論如何,多少也得緬懷兩句,不該扔下一束花就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