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膽本人也沒想到,能從對方那么久之前的購物記錄里查到這么一條,他的初衷,只是想搞清楚凶器來源而已。
未曾想,小楚這么一查,就發現了一整套的刀具購買記錄。
「在辦公室和家里發現了剩下的十把。」他繼續道,「算上留在石瓊和陳文博現場的,這套刀具一共有十二把。」
巧合的是,在那些被童畫保存起來的照片里,和石瓊一起出鏡的男人,不多不少,加上石瓊本人,正好十二個。
童畫是想把他們都殺掉嗎?
人已經死了,警方永遠也不可能知道,對方到底抱著怎樣的打算。唯一清楚的,只有他默默地懷揣著殺人的心思,等待了一年半,才等到了一個於他而言最好的時機,然後毫不猶豫地出手,甚至不惜用無辜的人來給自己脫罪。
童畫微紅的耳根和靦腆的笑容又浮現在眼前,讓徐宵一時有些分不清,對方究竟愛不愛石瓊
。
說他不愛,那誰也沒法解釋那上百張照片,還有擺放在家里的仿真模型。以及那件明明知道可能會成為隱患,卻舍不得丟掉的,帶有石瓊血跡的衣服。
可要說他愛,這世界上恐怕沒有人能接受這種一路把人拖拽到沼澤底部,永遠暗無天日,不得翻身,直至腐朽成枯骨的感情。
會議室的氣氛有些沉悶,大家都沒有出聲。
「霍仲景什么時候能醒?」再開口時,徐宵無意繼續談論童畫,而是換了個話題。
「你不是讓曲七盯在那邊了嘛。」王之衡挑眉,「那個醫生可真夠倒霉的。」
徐宵默然,並沒有接下對方這句話。
剛出院沒多久,上一個捅自己的凶手還沒找到,霍仲景為什么還會乖乖地跟著童畫,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聽說我出院了,他很高興......約我出來坐一坐。」
等到醫生認為霍仲景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能接受警方詢問時,已經是將近一周之後。
他的臉色蒼白,一點血色也無,顯然,這一次受的傷比上一次要嚴重得多。連帶著聲音都輕飄飄的,透著一種虛浮無力的病態感。
出來坐坐吧,我是霍仲景。
談點事......別著急,和陳文博沒關系,童醫生放心。
徐宵並沒有坐在病床側,而是站在了床尾,抱著手臂,平靜地凝視著說一句話就要喘上一會兒的霍仲景。
他的目光銳利,但對方並沒有閃躲的意思,反而抬頭直直地看著他,姿態很是從容鎮定。
「你們的關系這么好嗎?」他繼續發問。
聽到這個問題,霍仲景先是一愣,而後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苦笑。
在被對方捅了好幾刀,差點就要把小命交代掉之後,關系好這三個字,無疑是巨大的嘲笑和諷刺,並不適合用在他和童畫身上。不知道面前這位徐處長是怎么想的,居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還行?」再開口時,霍仲景的語氣略有遲疑,似乎在斟酌字句,「上一次是他給我做的手術,轉院前那兩天還經常過來看我......」
大約這句話一時勾到了他的傷心處,徐宵看見男人的眼眶有些微紅,接著用力搖搖頭:「就是沒想到......」
沒想到你那么迫不及待地想殺掉我。
「霍醫生,冒昧問一個問題。」
徐宵把抱在胸前的手臂放下,走到窗戶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