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老四又被分局叫去了幾次。
問訊的內容大同小異,無非是他們平時都做了什么,可能招惹了哪些人。
和他廝混在一塊兒的幾個人都被挨個問了一遍,牽扯到人命,這群少年也不敢打馬虎眼,老老實實抖露了個徹底。
「你們夠可以的啊!」審訊室里,王之衡被老四氣得不輕。
這幫孩子成天都在做些什么?怪不得薛槐要揍他們了,簡直揍得好!
老四把頭一縮,沒敢再開口。
還好出事的第二天,他父母就出差了,不然要是知道這邊的事,還不把他打個半死。
「沒有其他要說的?」見少年畏畏縮縮的模樣,王大膽氣不打一處來。現在知道害怕,前面作威作福的時候怎么不知道帶腦子做事?
「沒……沒了。」老四搖頭。
他隱隱感覺警察的調查陷入了僵局,叫他們叫得越勤,這種感覺就越明顯。
沒有任何頭緒,一點都找不到線索嗎?
他這么想著,眼前又浮現出少年被鋼筋貫穿的模樣。
「行了行了,今天到這兒。」天天揪著老四不放,王之衡也有些煩,大手一揮,「你走吧。」
少年的表情被低頭的動作牢牢遮住,看上去仍舊是一副害怕的模樣。
出了分局,沿著街邊走了一會兒,遠遠地,老四看到一個人沖他招手。
招手的是上次調笑老四的那個,現在,對方的臉上早就沒了當初的笑意。
「怎么了?阿刀?」
老四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有事找我?」
他可不會相信這是什么巧合的偶遇,現在,他們這幫人最想避開的大概就是分局這一片,哪兒還會特意出現在這兒。
一看,阿刀就是專門來蹲他的點。
「還沒找到害死老大的人嗎?」阿刀焦躁地揉了揉頭發,把稍長的頭發揉得一片凌亂。
「看上去沒有。」老四搖頭。
阿刀皺眉,來回踱步了幾圈:「那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老四沒明白他的意思,「等著唄,不然就去找找以前挨打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點什么。」
話雖這么說,但自從上次遇見林吉祥之後,他就再也沒出去過了。
「我不是說這個。」阿刀沖他擺擺手。
「我是說。」對方比他稍高,看人的時候總是不自覺地俯視,「他死了,我們以後怎么辦?」
阿刀已經習慣了天天游手好閑,四處尋人麻煩,順便賺點外快的小日子。當初少年把他留下,也正是看中他能耍兩下,拿著刀嚇唬嚇唬人,方便他們恃強臨弱。
現在,領頭的不在了,剩下幾個人大多被嚇破了膽,哪兒還敢再不規矩。有膽小的,連其他同伴都避而不見,生怕把什么災禍引到自己身上。
這樣一來,之前被他們欺壓的人開心了,但阿刀很不開心。
「頭兒沒了,再換一個不成?還非要靠他了?」阿刀沖老四翻了個白眼,「放著現成的錢不賺,烏龜兒子一樣縮在家里,有什么意思!」
老四沒想到,在風口浪尖的時候,對方居然還懷了這樣的心思:「你在說什么呢?老大這事兒還沒完,你不害怕啊?」
「有什么可怕的。」阿刀依然是一副油鹽不進,吊兒郎當的模樣,「他自己倒霉跌死了,還能怪誰?要怪就怪他不長眼睛,命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