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年,做太子時他便被文皇帝評價為「性情淡泊」,對任何朝臣、任何武將,任何太監宮女,都是極淡的。仿佛對每一個人都微笑親切,但是卻任何人,都近不得他的內心。即使是一手將他養大的文太後,也從來都摸不清這個孩子心里在想什么。因而,他的身邊也從未再有過任何親近之人。
但是這一刻,他竟忽然生出了親近之感。
這感覺是如此陌生,陌生到讓他心中竟微微地有些害怕。
床上的白軟軟,卻在此時發出了極細微的呼嚕聲。
沈少堂忽然便笑了。
可真是個心大的。
不過也好,讓他省去不少口舌的麻煩。
沈少堂朝著白軟軟慢慢走過去,走到她的面前。她極安靜地坐著睡著,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沈少堂微微俯身,拿起桌上的稱桿,輕輕挑起她的蓋頭
紅絹掀去。
珠墜垂下。
沈少堂看不清她的臉,忍不住微微彎下身來,看她的臉
*
白得似雪。
沈少堂的第一眼。
香氣撲鼻。
沈少堂的第二眼。
這兩種視覺和味覺的結合,不知道怎么竟讓人有種上前舔她一口的沖動。
「咳咳咳。」沈少堂差點被自己的想法給嗆死。
許是他的咳嗽聲驚動了白軟軟,睡夢中的軟軟終於一下子驚醒過來。她驀地抬頭,驀然張開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
哎呀。
這一雙水汪汪,如兩粒水晶葡萄般地晶瑩眸子,一瞬間與沈少堂距離不過三公分的地方對視,烏溜溜地差點要把他的人影都倒映在她的眸中!
「你,你是誰?」白軟軟第一句。
「我,我在哪?」白軟軟第二句。
「我,你,我們在干什么?」白軟軟第三句。
沈少堂真想一個爆栗子敲在她的頭上。
剛剛還胡亂生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結果他的小皇後一睜開眼睛,還是活脫脫就是秀場上拿豆腐砸了他一臉的那個蠢、瓜、蛋!
沈少堂失望,轉身:「起來,把合巹酒喝了。」
軟軟眨眨眼睛,終於弄清楚了狀況。
她到是很乖的:「好。」
轉身就要往床下爬。
結果,她忘了她爬龍床的時候爬得太心急,她的鳳衣可是被雕在床頭之上的一條小金龍的爪子給鉤、住、了!
軟軟一起身之下,只覺得後腰上一緊
「不好……」軟軟驚呼。
「怎么了?」沈少堂轉身。
「我的衣裳,好像……好像……」白軟軟想去摸摸屁股後面,又不敢伸手摸。
在堂堂皇帝陛下面前摸屁屁好像不是太體面吧……
「怎么這么麻煩。」沈少堂迭起眉頭,將手中已拿起的酒杯放下,走到龍床旁邊來。
他微微側身,「別動,我來看看。」
白軟軟:「好像好像被什么……」
沈少堂突然朝著白軟軟傾身過來,幾乎就擦著軟軟的面頰而過……軟軟還從來沒有被男人這般貼近過,而沈少堂身上皂粉的清香和著桂酒的味道,混合成一種獨特的,充滿了男性狂野魅力的味道……這味道向著白軟軟撲鼻而來,而且將她整個籠罩。
白軟軟頓時覺得心里一慌!
「哎,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