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臉咳了兩聲後,用著沙啞的聲音輕聲向他們道了聲謝。

兩人看向她,眼中滿是憐惜。

卡萊爾知道富江除了演戲之外不喜歡也不習慣和人近距離接觸,所以他在看到她退離的動作後識趣地沒有再湊上去,反而退後兩步以守護者的姿態站在了她的旁邊。

勞埃德同樣,只是與向來紳士的卡萊爾不同,他側著身子,靠得更近一些,手伸入口袋,握住了那冷冰的金屬。

身為影帝,勞埃德並沒有什么特殊的演技天賦也沒有強悍的身份地位相傍,他唯一能依仗的只有自己扎實的表演功底和日復一日勤勉的學習神。

這次的角色對他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挑戰,所以,敬業的勞埃德為了更好地體會殺手本的情緒,他的下意識、作為一頭隱藏在黑暗的野獸的本能,他自進劇組開始就將那把屬於殺手本的道具刀放在了身邊。

一把沒有把柄、沒有裝飾,卻鋒利無比的直刀。

勞埃德和卡萊爾在保護著富江的同時,將分散出來的一些注意力放到了車廂的尾部角落。

那里原本是他們和富江所坐的地方,原本干凈潔白的地方現在卻是一片狼藉,大片的血漬從椅子上一直流,地上,牆面上,甚至是扶手上都沾著紅色。

此時,車廂中一片寂靜,乘客們不再尖叫,他們有些相互抱著瑟瑟發抖,有的則閉上了眼睛不住地握著十字架祈求上帝救贖。

靜到極致,他們甚至能夠聽見『滴答滴答……』的流水聲,伴隨著血液流淌的聲音,還有一個逐漸變得緩慢的喘息聲。

視線移到了聲音的發源地,就看見了一個捂著肚子已經進氣多出氣少的血人。

從那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還是能夠看出他的膚色。

他是一個黑人,他就是之前想對富江做下流事的弗格斯。原本還一臉狂傲的男人現在變成了一個可憐蟲,一個受盡折磨的將死之人。

勞埃德和卡萊爾對他的遭遇沒有半分同情,這時候正常人會升起的恐懼、驚嚇和同情在他們身上都找不到半分的存在。

他們看著他,眼中流露的只是快意。

他對富江所做的行為是不可饒恕的,即使是最仁慈的神也不可能原諒他剛才做的事。

這樣痛快的死去真是便宜他了。

同時,兩人又將目光落到了一旁的塞勒斯身上,此刻,他的手上沾滿了鮮血。

他握著一把又尖又長,底把呈棱形狀約有30多厘米長的刺刀。

卡萊爾因為家族和經歷的緣故一眼就看出了那把刀的真實身份一一56式三棱刺刀,是53式軍刺的增強版,刺入人體內後在消除負壓的體腔內將刺拔出,毫不力,這是異常實用的殺人利器。

他並不知道塞勒斯從何拿來這樣的東西,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將那樣的東西隨身帶在身上,但他卻清楚地知道,此刻的塞勒斯已經不再是他認識的那個塞勒斯了。

冰藍色的水眸變得極深邃,像是一塊化不開的寒冰,塞勒斯把玩著手上的刺刀,嘴角掛著一抹微笑。

在他的身前,是另外兩個一開始上車背著高爾夫球袋的男子,他們手持著狙擊槍戒備著他卻不動手。

三人在這小小的空間里對峙著,誰都沒有開口,各自等待著時機。

坎普並不是個有耐心的人,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的一個同伴正在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