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死。而就在他們一人挖坑,兩人伸手去拖拽的時候,他們手下的人動了。

深色的瞳孔閃過寒光,面色冷峻的男人一身凜冽殺意。反捏住兩人的腕骨後,男人雙臂發力,竟生生將骨頭捏斷。

『咔擦』兩聲後,慘叫齊出。但,那痛苦的哀嚎卻只停留在了喉間,飛快的兩道銀光閃過,兩人脖頸處鮮血溢出,伸手想要捂住那肆意流淌著的血液,卻發現,眼前是一片灰暗的沙霧。

不甘地睜著眼,兩人同時斃命倒在了沙丘之上。

僅僅眨眼的功夫,自己的同伴被無聲無息的死去了。那挖著坑的人還正叫嚷著動手,就被突入而來的劇痛一擊。

聲音戛然而止,低頭一看,胸前竟是一把袖珍的匕首!

電光火石間,一切已成定局。

來的幾人均癱倒在了黃沙之上,而唯一站著的,竟是那個一開始死氣沉沉趴在沙子中的男人!

抽出匕首後,男人站在沙丘上向下俯瞰,落日的余暉讓沙漠披上了一層紅色,灰暗的天幕籠罩著地平線。

灼熱的氣息微微斂,暗色下,遠風呼嘯而來,連帶著沙漠上渲染出了一分肅殺之意。

男人漠然地注視著這片荒涼之地,眼中一片冷然。

一一目的地離這里還有一千米。

將紗布再次蒙在臉上後,男人走近了落日的余暉之中。

半個月後,中東迪拜沙漠區附近的一個武裝反抗組織消失了。

一個月後,一個名叫阿瑟倫納德的人進入了黎巴嫩武裝軍事學校。

黎巴嫩武裝軍事學校明面上是一個培養軍事人才的訓練學校,實則,是訓練殺手的特工基地。

在短短數月中摧毀了數個武裝組織的阿瑟倫納德遭到了追殺,而能讓他得到短暫喘息的,唯有這個在中東處於第三陣營的特工基地。

它游離於中東的政權紛爭之中,卻有隱隱起了制約作用。不管是政府亦或是武裝組織,它都提供武器和人才支援。

阿瑟一開始進入這個基地的目的是想要找到幕後掌權者,而後殺死他,但,不曾想,之後的想法卻漸漸改變了。

他是一個意志十分堅定的人,能夠在沒有水的情況下,在炙熱如火的戈壁灘下躺上三天三夜,只為了等待一個機會。

他不是一個欲望強烈、有著什么高明大義的人。摧毀反抗武裝組織只是因為人情。

一一他出生於這片沙漠,也被拋棄於這片沙漠。在他小時候,小到沒有自保能力和生存能力的時候,他曾經被人從死亡的邊際拉回來過。

一塊干餅,一碗臟水。

阿瑟活了過來,也欠下了債。

雖然那給予之人不曾要求過他什么,也不曾覺得這是一件多大的事情,但阿瑟卻不願白白承受這份人情,在他眼中,那人給予的,是他的重生。

七年後,給予之人身死,死因很可笑,竟然是在中東動亂時不幸被子彈射中,而後無人幫忙,失血過多而死。

阿瑟回到了中東後,便履行了當年承諾,以一己之力為那人報仇。

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他沒有多大的感覺。那人死去時猙獰的表情和因不熟練而錯開動脈流淌滿地的鮮血也從未讓他恐慌驚懼。

等到第二次殺人的時候,他的動作已經很熟練了。他知道該從哪里下手最合適,也知道如何下手最高效。

這般的無師自通沒有讓他產生任何類似驕傲或興奮的情緒,他本就不是殺人狂,如今做這些事,也只是為了還當初的人情。

要殺多少人才能抵消當日那人所做之事?

阿瑟不知道答案,也從沒有去尋求過答案。在他掙扎求生的童年中,他唯一知道和有深切體悟的便是那人命的廉價。

這些廉價的人命加起來,有他本身重要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所以,阿瑟從未手,也許,從動手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已經停不下來了。

在他還未找到更值得做的事之前,他不會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