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店里遇上風斗是第二天的事了,當時涉谷有惠正在料理的書架邊認真地選著書。
冷不丁地從身側冒出一顆腦袋,涉谷有惠沒來得及消化對方那略顯怪異的造型,然後,她就被嘲笑了。
「不要告訴我老師你連飯都不會做?」
「是吧是吧,老師你的臉都綠了呢!」
「噗,真是笨蛋女人,竟然是初級……」
……
風斗的驚嘆稍顯誇張且沒有停頓。
默默地把手里拿著的寫有「初級料理入門」幾個大字的書重新放回架子上,涉谷有惠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雖然事實是她的確不會做飯沒錯,不過就算她臉皮再厚,被風斗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揭短她也是不會高興的,於是不會高興的她做了一個讓對方也高興不起來的舉動--堵上那張在公共場合制造噪音的嘴,用手。
世界安靜了。
風斗愣了。
涉谷有惠笑了。
……
總歸風斗是個聰明的孩子。
書店里,除了他和涉谷有惠,幾米外的地方幾個女高中正湊在一起,「朝日奈風斗」,從她們的竊竊私語里,意外地這幾個字眼很容易就被捕捉到了。
風斗的臉已經綠了。
暗道了聲「該死」,垂著腦袋轉了個方向,風斗一把拉過涉谷有惠,「老師,您不是說要給我選幾本輔導書嗎?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只聽那聲音絕對是謙恭溫順。
不愧是未來的影帝。
然後涉谷有惠幾乎是被拖著離開的,直到一排排書架完全遮住二人,不,重點是風斗的身形才算結束。
「好險……」倚在書架上,風斗大有松了一口氣之感。
「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東西。」她以為他天不怕地不怕。
「不是害怕,是麻煩。」
害怕,麻煩,「不一樣嗎?」
「當然不……」正欲出口的反駁在看到涉谷有惠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時卡在了嗓子眼,幾秒的寂靜,之後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風斗那望入涉谷有惠眼里的眸子染上了戲謔,「果然……」
「果然?」不明所以,涉谷有惠機械地重復了一遍他的話。
墨鏡稍稍壓低,風斗斜著眼瞟她,「你終於暴露了迷戀我的事實。」
「……」這該是他對一個才笑著喊老師的人該有的態度么?
話題轉得太快,涉谷有惠表示大腦已短路,容她喝口水緩緩。
「你倒是過河拆橋。」
「哼,你還不是一樣的無趣。」撇嘴,沒得到想要的反應讓風斗感覺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一臉的不盡興,就差沒明明白白在額頭上寫上\"我很無聊\"幾個大字了,「還是她比較好玩。」
最後一句他說得極輕,涉谷有惠卻還是非常不幸地聽到了。
她?
朝日奈繪麻?
涉谷有惠驚悚地發現她竟然會有這樣的聯想,她無法想象溫柔的繪麻對上惡魔屬性的風斗會是怎樣一番景象,只人生的境遇就是這么難以捉摸,那個叫什么「說曹操曹操就到」。
「咦,老師,風斗…君?」
熟悉的身影,溫柔的聲音,不是繪麻是誰。
「喲,繪麻!」涉谷有惠倒是心情很好地打起了招呼,換來了妹子溫柔的回笑,只風斗就沒這么好脾氣了,他蹭蹭幾步沖到了繪麻面前。
「喂!不要這么大聲啊,笨蛋!如果被發現了該怎么辦!」
風斗湊得太近,又是那樣一副怪異的打扮加上偷偷摸摸的舉動,繪麻張著嘴,明顯是有些愣,「啊,哦,對不起!」
「麻煩你多注意點啊,真是。」風斗依舊碎碎念。
……
「那個是不是朝日奈風斗?」
「哎?不會吧?」
女高中生的議論聲不算小,涉谷有惠想聽不見都不行。
話說她不過是神游了一會,怎么故事就發展到風斗捂著繪麻嘴的地步了?
「嗨嗨,朝日奈同學,大家都在看著這邊哦。」她忙出來打圓場。
其實她是想多看看風斗和繪麻之間的互動的,無奈某只的身影實在是難以忽視,「松鼠君,幾日不見,愈發英俊了呢!」
贊美一只松鼠英俊,她也算是夠無節操的了,不過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能讓隨時都像是會撲到風斗臉上撓幾爪子的殺傷力「武器」淡定下來,順帶獲對方一枚「算你有眼力」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的眼神,涉谷有惠覺得人生還不至於太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