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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龍算命的日子 謝樨 1241 字 2021-03-19

來,小聲問道:「婆婆,來算命么?」

一旁的玄龍也認出了眼前人便是姚非夢的母親,那天他們前去姚非夢舊日住處時,一行人都沒有開口,唯獨他出了聲。他為避引起姚大嬸猜疑,這便徑直化成了龍形,悄無聲息地高踞在一邊的破書架上,低頭看著花珏將老人慢慢攙扶進來,請她落座。

所謂柳暗花明,大概便是這樣。花珏正愁著要怎么引姚大嬸進入判官筆的夢境,對方反而主動找上了門。

他給姚大嬸倒了一杯熱茶,認真問道:「婆婆,是做了什么夢要解呢?」

老人道:「我夢見了我兒子。」

說完這句話後,老人停了停,渾濁的眼神四下轉了一圈兒,似乎是要確認花珏在哪里。花珏趕緊道:「我聽著,您講罷。」

老人這才繼續說下去:「我兒子……年輕人,你有所不知,他若是能活到現在,他的兒子也應當有你這般大了罷。這么多年了,我六十二,他還是十六歲,當年是患了傷寒死的。他的名字是非夢,當時一個老半仙跟我說,我家孩子是個小謫仙,從黃粱夢里的神仙山下來的,我便給他取了這么個名字,意思便是不像那個故事里一樣,圖個吉利,平安順遂。他性情好,課業也好……就是命短了些,噯,人老了記性不好,多說了,小先生勿要怪罪。我是夢見他回來找我了。」

花珏靜靜聽著。老人顛三倒四地講,他倒是一一都記了下來,雖然語調並不悲戚,畢竟將近四五十年的時間過去,早便從當年的喪子的痛苦中解脫了出來,但母親畢竟是母親,提起孩子總是忍不住多講,跟外人獻寶似的說,那曾經是多好的一個孩子。

姚大嬸夢見的是她給自己的兒子送葬的當夜,合棺入土,她的兒子面色蒼白,瘦得像一根冬日的枯蘆葦桿。這個夢她多年不曾做了,已經模糊了的兒子的面容卻突然清晰起來,夢里的姚非夢只像是睡著了,等她徘徊在墳前久久不去之時,反反復復地叫她:「娘親,你為什么把我關在這里?娘親,兒子冷。兒子不想死。」

老人搓動了一下干燥枯黃的手,開口問:「我兒是不是,在地府受了什么委屈?我也是快進棺材的年歲了,想不到還能夢到我兒,先生,你能否說說,這是什么預兆?」

她的問話幾乎有些惶恐了,花珏趕緊安慰道:「夢見送子入土,這是大」說到一半,他才想起來要做什么事,硬生生地回了話頭:「婆婆,您這個夢我大約要仔細瞧一瞧,施展一些小法術。能否勞您給我一滴血,讓我種下親子血引,好看看這其中的關聯?」

花珏從沒這么騙過人,一番話只差說得結結巴巴。好在姚大嬸不疑有他,讓花珏拿出一根銀針,在手掌某個穴位出輕輕扎了一下,滲出一些微毫的血跡。花珏拿草紙仔仔細細揩拭干凈,而後低聲道:「對不起。」

老人卻拘謹地笑了:「不疼,不妨事。」

花珏將草紙好,接著之前的那番話說了下去:「夢見送子入棺,是大吉大成之兆,只是如果您的兒子當年身有寒疾,此番意象中便要打些折扣,由大吉轉為半凶。此夢與您的兒子並無關聯,按照您說的,他已經過世許多年,應當早已往生,所以不必擔憂。」

花珏摸出判官筆,寫了「平安」二字後捏在手里,小心翼翼地道:「婆婆,要克此半凶也容易,我送你一張符紙,您只需要穩穩當當地揣在身邊,不要將其破壞了便好。此後您便可晚年無虞。」

姚大嬸卻搖了搖頭:「不用了,我這把老身子骨,半凶便半凶罷,早些入了土,省得旁人嫌棄。」

說著,她在花珏桌上放下一串吊錢,就要起身往回走。花珏無奈,抄起那吊錢便往回趕,跟在姚大神身邊道:「我這兒每天第一卦都不錢,婆婆,您是今兒這邊的第一卦,這張符也不錢,您便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