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個人,幾天看下來後,玄龍卻慢慢看明白了,姚非夢當年大約是在學堂中受過欺負,故而之後才下手報復。
究竟是什么樣的欺負,難說。但玄龍憑借著自身的敏銳直覺發現,不少人正覬覦著他家的小家伙,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來。
花珏膽怯,小小一個人,打也打不過人家,罵更開不了口,整個學堂中唯獨與玄龍親近一些,將他當成玩伴。玄龍卻對他若即若離,小心把控著不讓別人看出來,只讓旁人以為花珏形單影只,卻在暗中將他盯得緊緊的。
這天,照舊放課,玄龍首先將東西飛快地拾好了,見著門外奔過一群人,喊他:「亓官,看熱鬧,去不去?」
「不去。」他將書袋隨手一丟,遞給花珏,「今兒個你自己回家,我去隔壁書市尋些小說小傳。」
花珏抱著他的書包,愣愣地點了一下頭,見他走了,像個小跟班一樣跟了出去,便在門口分道揚鑣。
玄龍走出幾步,拐了一個角後,原路返回。
屋檐下一干人全齊了,十幾個男孩子大吵大鬧,先生早已回家休息了,沒什么人管他們。他們商議著今天去哪兒快活。
有個人提議道:「村東頭有個傻子,我們去看看傻子好不好?」
便有人皺了皺眉,唾棄道:「傻子有什么好看的?您多大了啊,出息見兒的,要我看」
這人話還沒說完,便被前一個講話的人打斷了。那人急不可耐地湊上來,悄聲道:「那個人,我聽說是個太監!」
「是個太監?」
少年們一聽,頓時也興奮起來,一個個摩拳擦掌。
宦官是怎么回事大家都聽說過,只不過能橫下那條心的人少之又少,近年來皇宮內又多興女官,太監簡直是個稀奇玩意兒了。少年人好奇心重,也急於通過欺凌弱者來顯示自己的威力,一眾人沒喝酒,卻都紛紛有些上頭,彼此商量著要往村頭走,去看一眼。
「聽說太監沒胡子,那兒也也沒毛的,聲音吊得像正月唱戲的那些個老旦,特別奇怪。」
「那不就是像女人?」有人問道。
說話的那人想了想:「大概是吧。」眼風里無意望房檐下一掃,正瞧見一個埋頭抱著一堆書的白凈少年,頓時心中的躁動更深了,裝作不以為意的樣子道:「你們看,他不就像個女人嗎?」
「娘娘腔。」一個男孩低聲叫了一聲,忽而又抬起頭,往花珏那邊大聲喊了一句,「喂,娘娘腔,過來!」
花珏陡然被喊聲吸引了注意力,不由地抬起頭,正望見他那群力旺盛的同學。他曉得他們是在嘲笑自己,但沒有辦法不過去,回家的正道被他們堵著。
花珏低著頭,准備從人堆里穿過去,手臂卻冷不丁地被人拉了一下:「走,跟我們看熱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