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大街上異常清冷，雖然江有汜已經幫他裹了這么厚了，但沉入江走出去的時候還是被凍得抖了一下。街頭上行人稀少，不僅是因為天氣冷，也是因為年關將至。

很多從外地來到這座城市的人，大都已經趕著春運回到自己的家鄉去了。就像沉入江一樣，不過也不能算完全一樣。因為沉入江是沒有回去的，也不是不想，只是一個已經空盪盪的家。也沒有人會期待等待著他回去。

沉入江突然又想起了舅舅，雲南一別後就再也沒有聯系過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過的怎么樣，反倒是他自己，似乎再也沒有遇到過什么麻煩事情了。而且和江有汜在一起後，日子過的反而越發的平靜了起來。

沉入江愛極了這種平靜，也同樣希望這樣的平靜可以一直保持下去。也許和江有汜在一起，就是有一種可以將所有的不平靜都歸於平靜的能量。

外面實在是太冷了，沉入江走了一會兒就開始小跑了起來，這樣說不定會暖一點。

其實大城市里面的春節，很少能感受到什么年味的，更別說他們住的那么高，連個鞭炮聲都聽不見。大年三十這天早上，沉入江就起了個早。江有汜這會兒還沒醒，昨晚他們兩個一起包餃子包到好晚。

他剛一從房間里走出來，應心就已經撲過來在他腳邊亂轉了。沉入江蹲了下來，抬手在應心的腦袋上揉了揉：「早安，起這么早。」

「汪汪」應心往地上一坐，搖著尾巴朝沉入江的手掌上蹭。這樣一只看上去很威武的大狗，反倒在沉入江這樣看起來很呆萌的人面前這么聽話。一種反差萌馬上就出來了。

「肚子餓了？」沉入江這么問著，從地上站了起來。到櫥櫃里把應心的狗糧拿了出來，往它的食盆里倒上他平時吃的量，又往另一個里添了些水。

「嗷嗚！」大狗狗開心的嗷了一嗓子，隨後埋頭認真吃起了自己的早飯。

沉入江看它吃的開心，眼睛里也不由自主帶上了一些笑意。房子里被他們兩個布置得有些年味，中國結掛在牆壁上，綠色的桔子樹盆栽上掛滿著紅色的小紅包。客廳里的桌子上還放著很多的新年零食。

在這樣的時間里，就連這空氣里也帶上了一些不一樣的味道。

沉入江朝陽台走去，昨天晚上好像又下了一場大雪。這座沒有了往日那么熱鬧的城市，反倒多了一絲清冷的死寂。他想起小時候過春節的時候，雖然家里也只有外婆和他還有舅舅三個人，但也是開心的不得了的事情。

外婆在屋子里煮著年夜飯，舅舅在外面貼對聯和門神，他拿著東西幫舅舅的忙。村子里到處都是鞭炮的聲音，清冷的空氣里混合著雪和鞭炮硝煙的味道。一群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子在不遠處玩著自己的炮仗。

沉入江幫完舅舅的忙以後就蹲在家門口看他們玩，直到外婆喊他去幫忙。

身上忽然多了件外套讓沉入江回過了神，他才發現自己趴在欄桿上看著遠處出了神。江有汜也不知道是什么醒的，沉入江站直了身子，下意識伸手去抓住被披在身上的外套。

「外面冷啊寶貝。」沉入江站直身子後，江有汜就從他身後將他抱住了：「穿這么少就出來？」

「……不冷。」後背緊貼著江有汜的胸膛，一股暖意匯入他的身體，沉入江才發現原來外面這么冷。

這也許就是……如果江有汜不將溫暖帶給沉入江的話，沉入江永遠不會明白自己身處的環境有多么寒冷。

「看什么看這么入神？」雖然沉入江說著不冷，江有汜也沒松開自己的手。

「沒看什么。」沉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