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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荒年紀篇誕生

諸天自孕育八百萬神靈,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有新的神明因為信仰而誕生,舊的神明失去信仰而消亡。他們垂憐著世人,高高在上,但卻絲毫不曾真正動心。世人嗔痴妄念,苦恨離別,都被說是在冥冥中自由定數。

他曾經是神明的使者,是神明,最後卻選擇了墮化為妖。而他的過往曾也是蒼茫眾生的其中之一。

眾生之苦,世人皆苦。愛欲貪憎。

是誰,妄念了什么?

耳旁是呼嘯的海聲,人們的祈求聲。他的意識很模糊,頭很疼。他不清楚什么是海嘯,也不懂人究竟為何物,可腦海中卻又有一個清晰的念頭告訴他,這些都是什么。這種感覺就像是大腦中被突然塞進了很多本不屬於他的記憶。意識被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部分。一個清晰,一個混沌。

他聽見了海水呼嘯的打翻漁船,吞噬生命,那些祈禱著海面平安的村民們都死了。「不能出海……不能出海……會死……有海嘯……」第一次開口喃語,聲音還有些晦澀,隨即無數次的重復,屬於少年的音色漸漸越發明顯。海水溫柔的托載著他,仿佛在保護著最重要的人一樣。

海水潮汐漲落,他的身體就這樣在海中猶如孤舟飄零。不知過了多久。耳旁的聲音漸漸有了真實感,周身也不再是溫柔的海水,砂礫鋪陳在身下,有些硬,還有真實感。「不能出海,不能出海……有海嘯……」少年仍舊沒有忘記反復的喃語這句話。似乎他的存在就是告訴人們這件事情一樣。

「親愛的,海里飄來了一個孩子。」在海邊撿貝殼的中年婦人第一個發現了少年。她趕忙轉身朝著在海邊准備出海的丈夫喊到。

少年伸出手,但被海水泡了很久的手臂有些無力,只是動一動都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手指在沙灘上留下一道道的凹痕,他仍舊在低語「千萬別出海……有海嘯……」

「什么,有海嘯。」中年婦人終於聽清了少年的話,她有些詫異,抬頭望著天空。澄青的天上不見一絲雲,這樣的天怎么會有海嘯?可是這個少年一直這樣重復的說著,也不像是在騙人。在婦人思索間,她的丈夫已經走了過來。

「阿香,你說這有個孩子從海里飄來。」

「是啊,還一直在說不要出海,有海嘯。」

「這樣的天怎么可能有海嘯。」看著遠方,晴空萬里,海鷗振翅低鳴,男人蹲下身,探出手在少年的鼻息下感受了一下。還活著。

「我先把人帶到那邊,總是泡在水里也不是個辦法。」簡單的又和妻子說了幾句,男人扛著少年走向了三三兩兩扎堆在閑聊的漁民們。

「嘿,三哥,你怎么去和嫂子說了幾句話就帶回來個孩子?」

「該不會是……」

一群人不言而喻的同時笑了,這些常年在海邊打魚的糙漢子開玩笑從來都沒有什么界限。

「滾,阿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斂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把肩膀上的少年粗暴的丟在這個被臨時搭建的棚子角落,順手扯了一件不知道是誰的衣服,蓋在少年身上。名為阿忠的漢子面色不太好。緊皺著眉頭說到。「這小子剛剛說有海嘯,晦氣死了。」

少年還想開口繼續阻止這些漢子,但意識終於抵不住身體帶來的沉重疲乏感,恍恍惚惚間,他陷入了昏睡。那些漢子的爭吵聲漸漸遠去。等到他再次恢復意識,已經是月上中梢。耳旁有人粗聲粗氣的在大聲說什么,嗡嗡嗡的腦海中亂成一團。

揉著有些疼的頭,少年掙扎著坐起身,身上蓋著的衣服也隨著他的動作滑落到腿間。燃燒著篝火的屋子里坐著二十幾個皮膚黝黑的大漢,有一個人正在大聲斥責著其他人。

「就因為一個小鬼的話,你們就嚇成了這樣。」燈火下,漢子的神色有些猙獰。少年縮了縮身子,扯住蓋在腿間的衣裳擋在胸前,似乎這樣才能有些許安全感。

「你醒了。」有一個坐在他身旁的大漢注意到少年已經醒了,順手舀了一碗魚湯給他。盛放著魚湯的碗有些破舊,還有三三兩兩的缺口,溫熱的魚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