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秦握住,血唰地從手掌邊溢了出來。
「別動。」魏秦壓著匕首,把槍栓咔噠拉開,「我不想傷你。」
望著鮮血侵染刀鋒,不知怎的江凌一瞬失神,松開了手中的力道,匕首被魏秦抽出丟開,乒乓一聲。
地下室厚重的鐵門嘭地合上,發聾振聵。江凌無力地坐在地上,寒意遍體。
方才魏秦把他押到地下室前猛地一推,十成力道使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魏秦的怒意。
他有什么資格憤怒?!想起被變態魏焱帶走的父親,不知會遭到怎樣的欺辱,黑暗中江凌狠狠捶了一拳地面,氣得咬牙切齒。
然而,那個微笑著奪權篡位的男人會用怎樣的法子懲罰他,他卻想都不敢想。
地下室中時間流逝遲緩,黑暗中辨別不了日升日落,只有排風扇嗚嗚地轉著。
江凌抱著腿縮在牆角,一如三年前那樣孤立無援,無法掌控命運走向。
他揪著頭發,卻揪不斷盤亘在心底的糾結好歹也混了三年黑道,在血雨腥風中,他手段強硬令人聞風喪膽。可為什么碰到這個男人就會變得這么廢!廢得毫無還手之力,任憑魏秦輕輕松松擄走了父親,並強行介入自己的生命。
『江凌,我很失望。』
失望?從何談起?!難道明明是他過分在先!
抱著怨恨,江凌生生熬了三天,斷水斷食。
他從地獄般的焦灼中醒來,血液如同岩漿灼燒著全身,飢渴如兩條巨蟒吞食著他所剩無幾的能量。
寒意四面入侵,把江凌凍得瑟瑟發抖,貼著冰冷的牆和地面,他覺著生命正在微顫的指尖流逝,流沙一般。
睡不著,江凌眯著眼,一秒一秒地熬。
直到再也沒有力氣支撐沉重的身體,他虛弱地倒在地上。
第四天,江凌終於知道害怕了。星碎能量維持著虛弱的生命,每一秒都有死亡的預感。
就算是兵戎向相,也罪不至死吧?折磨了五天,還不夠么。
一種想哭的酸楚沖上鼻頭,江凌又想起那四個字『我很失望』莫非,那個惡魔對自己抱有「希望」?
江凌心跳怦怦紊亂,腦內絞成一堆亂麻。
不知過了多久,好似一瞬,又好似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江凌終於在迷糊中聽見了鐵門打開的聲響,震耳欲聾般。
魏秦的氣息逼近,鋥亮的皮鞋踩在面前,江凌卻沒有力氣作出任何回應。
魏秦冷冷睥睨著趴卧在地上的江凌,沉聲問了句:「知道錯了沒。」
江凌勉強聽清,微弱地嗯了一聲。
魏秦俯身蹲下,捏起江凌的下巴,盯著他:「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江凌緩緩閉了下眼,幾乎用盡所有力氣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我…知道…錯了……」
魏秦眸中閃過一絲疼惜,他半跪在地上,慢慢抱起江凌,把他的腦袋擱在臂彎之中,然後打開暖水壺,喝了一口。
甘甜的水流順著溫暖的雙唇度了過來,如同救民良葯般令江凌微弱的生命發出歡鳴,血液重新在四肢百骸蘇醒過來…江凌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本能地抬起手臂摟住魏秦的脖子,像條渴水的魚般,瘋狂汲取魏秦口中的甘露。
兩人頓時吻得難舍難分。江凌的熱情令魏秦心中一動,他舔舐著江凌干裂的嘴唇,讓它們重新煥發潤澤,接著又喝了一口水,吻住微張的雙唇,滿足江凌求生的渴望。
兩個人緊緊相擁著熱吻,冰冷的地下室暖意回盪。魏秦雙唇如同三年前一樣溫暖令人心悸,好似一涌清泉滋潤著他黑暗的心田,難以名狀的情緒在胸腔交織,隨著灼熱的呼吸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