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把房間的門關上,天夜就靠著門背忍不住抱住胳膊。
太可怕了。
他居然被一個男人告白。
今天難道不宜出門嗎?
別開玩笑了,他才不信那些鬼里鬼氣的占卜。
但是確實從早上開始就諸事不順……啊,不行不行,不能想太多。
是夢,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夢!
那個可惡的卡卡西……
雖然本少爺不反對男男戀,但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就不一樣了!本少爺是死都不會喜歡男人的!不會!不會!不會!!
「你回來了嗎,天夜?」
還在心中憤懣地吼著的天夜被這乍出的聲音嚇了一跳,就在他往聲音的方向望去時,電燈也被「啪」的一聲打開了。在他瞪大的雙眼中,赫然是從他床上起身的佐助。
「你干嘛不開燈啊?」
天夜眨了眨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帶有責問口氣的人,要說為什么他這么吃驚
「你為什么會在本少爺的房間里?!」
沒錯,這就是天夜吃驚的理由。尤其現在他還處在受打擊的敏感時期,看到性別為男的生物本能性地帶有敵意。
他承認在佐助失去親人時他們確實一起睡過兩三個月,即使是這樣,也是由他去佐助的房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佐助主動鑽他的被窩、睡他的床!這種暖被窩的舉動是要干什么?喂,難道他連晚上也要接著倒霉下去嗎?!
是說今天並非不宜出門,而是不宜醒來嗎!
相比較全身進入防備狀態的天夜,佐助可說是極其無辜。
佐助躊躇了會兒,才吞吐著開口。
「我……我有事想問你,所以才來的。」
「穿上鞋子!」
因為赤腳下床就直接在地板上走,本身就有點怕某人生氣的佐助同學更是被這一聲喝得縮了下肩膀,乖乖地走回去穿上拖鞋,與毛絨絨的拖鞋直接接觸的皮膚馬上感受到一股溫暖。
直到走近,他才發現天夜看他的眼神不對。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怎么說,淚光閃閃又憤懣的目光,像是在賭氣一樣的可愛表情。
見某人這么楚楚可憐,佐助同學也實在於心不忍。
於是佐助伸出手,就在要碰到那冰藍的發絲時猶豫著了手,最終還是穩穩地落了下去。柔柔的,軟軟的,非常順滑,跟自己的頭發摸上去不一樣,雖然有點絲絲的涼意,接觸的地方卻帶著天夜的體溫……通過掌心傳了過來。
看著坐在地板上的天夜蹙緊雙眉仰望著自己,平日里一雙冰冷的雙眸里沾著水氣瞪得大大的,不知怎么的,佐助的小臉霍然間緋紅,忙別過頭。
「佐助!」
誰知還沒等他想好要怎么開口,是要說自己根本不擅長的安慰的話,還是向這個平時愛對他說教的人報告今天他確實有好好吃飯,一雙手就緊握住他的肩膀,對方的眼里一改之前的神色,閃著堅定而嚴厲的光。
「你跟本少爺發誓,說你絕對不會喜歡上男人!」
「啊?」
「快點說你絕對不會喜歡上男人!」
「為什么我偏要喜歡上男人不可啊?」
佐助被天夜突如其來的要求弄得滿臉郁悶,離開天夜發頂的手也不知道該放哪。
然而下一秒肩頭便傳來不熟悉的痛,原來是天夜同學在他肩膀上施加了過大的力道,讓佐助意識到這好像不是一個玩笑就能說過去的,迎上天夜狠狠瞪他的目光,佐助咽了下口水。
「一定要說嗎?」
顯然,在天夜同學如此的威壓下,佐助同學打算屈從。
「你在猶豫什么?是個男子漢就挺起胸膛說自己的性取向是異性!」
「……」
佐助的眉角狠狠抽了抽,沉默地看了今日比平常更奇怪的人半晌,試想如果他跟這個人實話實說自己不打算談戀愛的話,在這個人已經受了刺激的基礎下必定會把自己請到三樓和室里狠狠說教一番吧……
話說天夜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這跟你變成現在這樣有關嗎?」
與其說他害怕被說教……其實他有點擔心天夜這個狀態。若不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怎么會氣得眼里盈滿水光……畢竟這數月以來,他從沒見過天夜這樣。
如果說出那句話能起到安心的作用,說說也無妨。而且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個人這么認真的有求於自己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答應他。
「嗯嗯。」天夜用力點頭,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
「那……好吧。」
一邊說,佐助觀察著天夜的表情,果不其然像是不打算漏聽自己說的每一個字,幽藍的瞳孔緊緊地把他鎖住。佐助莫名地覺得做出這樣的表情認真跟他索求的天夜很可愛,像只會生氣的雪兔一樣……比喻好像有點奇怪。
當然,這是作者君把佐助同學的內心從另一個層面解析,把天夜同學比作雪兔的佐助同學是不存在的,沒錯,這是幻想!
事實上,佐助確實為天夜第一次向他這么索求一件事感到高興,天夜並不知道在自己用眼睛緊緊鎖住佐助的面容時,對方內心的鼓動也在一瞬間被捕獲,像害怕謊言被揭穿一樣砰砰砰地在胸腔中跳動。
「我……我絕不會喜歡男人。」佐助的視線不自然地調向其它地方,最後回到他等了半天都沒給他回答的天夜身上,又問了一句,「這樣可以了吧?」
捏住肩膀的雙手松了,佐助感覺到對方松了口氣,心里頓時籠上一種奇怪的感覺。
「到底發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