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正文番外A·萌動3(1 / 2)

交往?

他敢保證,他就算跟二柱子交往,也不會想和那個溫婉少女多扯上一毛錢的關系。

天夜試想了一下得知自己跟雙交往的爺爺,那雙小眼睛一定會笑得眯成一條縫,然後高興得合不攏嘴……不知怎么,天夜覺得一陣惡寒。

他怎么可能隨了那個老狐狸的願!如果爺爺硬要他跟雙結婚,他就去跟二柱子攪基!

……等等。

不算數,前面那個不能算數……

佐助以後要娶老婆,要對未來媳婦從一而終,自己跟佐助是絕不可能的……等一下,他到底在想什么……

天夜偏開視線,腦袋上的黑線明晃晃地表現出他對自己的挫敗。

總而言之,十六歲以後,他就應該跟佐助你是你我是我,分道揚鑣。

再這么親密簡直是引人犯罪他可不想被二柱子的未來老婆追殺十八條街。

摘掉額角的黑線,天夜的目光重新落回書頁上,然而視線卻始終聚焦在一處,微黯的瞳眸中似乎在思忖著什么。良久的沉默後,宛如嘆息般的低語終於響了起來。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佐助微微一怔,隨即眉頭緊蹙,「你想騙我?」

「不,本少爺只是讓你選擇你能夠接受的方式。」

佐助抿直了唇角。

什么叫讓他選擇他能接受的方式……

事到如今,這個人還想隨便打發他嗎?

從剛才開始,天夜就從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究竟是遮掩還是逃避,這種不清不楚的態度……一度讓佐助懷疑天夜並不是真心想回答自己的問題。

「真話。」他討厭謊言,更討厭用一種自欺欺人的方式得到答復,如果是這樣,那么一開始他就不會問天夜,自己猜就夠了,何必如此大周章?無論如何,今晚天夜絕對別想把他繞過去。

天夜的臉上有片刻的松融,隨後唇角輕輕牽起,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平靜的語調吐出發人深思的話語。

「在忍者世界,愛情讓人垂憐,它拉開了帷幕,舞台上上演著一幕幕悲劇,人們哭聲不止,哀嚎連連,卻仍前仆後繼。愛情吞噬了他們的思想,禁錮了他們的行動,進而成為一個又一個可悲的生物。佐助,你覺得本少爺是這樣的人嗎?」

沉迷於愛情,迷失在愛情的馥郁芬芳下,要他受制於這種虛無縹緲的感情,這不可能。

若說他兩歲前,還相信憧憬著這世間的一切,那無可厚非,因為他還只是一個心理年齡不到十歲的小孩,受盡了家人的寵愛,享受著不曾有過的天倫之樂。

但兩歲後,當他的意識被黑暗席卷,當那本該被塵封的記憶覺醒之時,他的眼神變了,變得冷漠,變得沉痛,變得不屑,變得靜默……從那一刻起,這世間的一切都無法使那雙明艷的瞳眸掀起波瀾,它們在他的眼中變得無比虛無,而那雙眼睛也在它們看來變得愈加深不可測。

他的目的只有一個他活在這里,只為了尋找打開過去的鑰匙。然而這僅僅只是他生存於此的目的,卻不是他活著的意義,而後者的答案……也不是他現在所能回答的。

輕垂下眼瞼,天夜的眸子中掠過一道幽深的光,俄而一瞬之後,又恢復了原本的澄明。

那份記憶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的,面對至親、戰友的逝去,由最初的悲慟,到現在的平靜,仿佛死亡不過是一件無關痛癢的事,對他而言無足輕重。而那份記憶越不完整,他對這里的一切就越無法割舍。

比如養他的猿飛,姑且算是弟弟的木葉丸,然後是君麻呂、白、鼬、阿斯瑪、木葉村,還有……身後的這個人他最沒法放任不管的佐二柱子。

這並不是一個好的現象,天夜很清楚。

他如果無法丟棄這里的一切,那么便無法回去,他生存的意義也將被動搖。所以他給了自己一個期限,在這個期限之前,他可以瘋可以笑可以盡情地享受這世界,做自己喜歡的事,但在這個期限之後,他就必須丟開所有,找回「自我」,再度回到那陪伴了他億萬年的黑暗中。

此刻,天夜仍然堅信那里是自己唯一的歸宿,卻不知道那所謂的期限,正是將他推向萬丈深淵的黑手,而那深淵之上則躺著一個路牌,路牌的背面仿佛是為了指引迷路之人一般用金色的筆大咧咧地寫著「漫漫攪基路」幾個大字……

此時路牌站起來,用略帶憐憫的眼神往深淵下望去,搖了搖頭,然後重新堅`挺身子,插`入泥土中,再一次用那金光閃閃的字提醒路過的人們不看路牌很危險,入坑需謹慎。

喂,這難道不是你消極怠工嗎!!

在忍者世界,愛情與悲劇無異。天夜無非就是要表達這個意思。

所以天夜才不會愛人嗎……?所以跟那個女人也完全沒有關系,那為什么……!

佐助突然打住了往下探究的**,因為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至於天夜為什么和那女人在一起,不在他關心的范圍,天夜會回來和他一起看煙火大會就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他只要知道天夜希望陪自己看到最後的是他宇智波佐助,而不是那從哪里冒出來的不知名的女人,也不是那什么君麻呂,這就夠了。

佐助閉上眼睛,嘴角輕輕翹起,潤白的小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對天夜而言,最重要的依然是他不是嗎?

就像他當初告訴天夜「你更重要」一樣,或許在天夜心里他也比任何人都更重要……現在他開始有一點這么想了。

冰藍色的發絲垂落下來,像要掩蓋主人本就不真切的表情一樣慢慢滑過天夜的側臉,佐助抬手將它們重新別回天夜的耳後,卻在觸摸到那發絲的一剎滯住了動作。

微風輕拂時,被發絲觸及手腕的細癢、被雙唇吻住手背的溫度,還有他初次撫摸天夜臉頰的觸感、描繪的那淺薄雙唇的形狀……

仿佛觸及了某個開關,兩小時之前的畫面一幀一幀地跳進腦海,佐助的手停在半空,先前的焦躁茫然又再度回到了身體里,當然還有那泛起些許紅潤的臉色,和慌亂的心跳聲。

他不懂。

這種牽引著心臟跳動的感覺,致使全身血液都沸騰的情感……究竟意味著什么?

心慌?緊張?還是什么……

他不知道。

佐助重新看向天夜的側臉,很安靜,卻不覺得冷漠。佐助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很好理解的人,但是在天夜眼里,卻好像不是這么回事。很多時候,天夜也跟現在一樣,不向他索要任何答案,只是用一種略含深意的眼神再度投入自己的世界。看著這樣的天夜,他常常不知道對方在想什么。就好像在問之前,天夜就已經知道了他的答案。可是他卻一直都無法猜透天夜的想法。

天夜對自己而言是什么?

天夜的存在對他而言究竟意味著什么?

這些年來,種種情感的翻騰和心靈的悸動,讓佐助不斷反問自己天夜在心目中究竟是以何種身份存在的他到底把天夜放在了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