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第章(1 / 2)

夜晚,理應是淹沒一切動與靜的黑暗,讓大地迎來躁動了一日的安穩與平靜。

是的,夜晚本應寂靜無聲,沉默地迎來晨曦,然而……

「嗯……嗯唔……」

「啾滋……啾啾」

不斷的響起。

紊亂的喘息聲,唇舌相纏的接吻聲,不斷的,不斷的……

撩撥著人的*。

朦朧星光虛掩在紗簾之後,屋內的黑暗汲取了月華的光輝,隱隱顯現出兩人的身形。

一名少年欺壓在另一名少年的身上,激烈地擁吻索求,不斷的用唇舌去探索對方的領地,霸占、奪取,並且毫不掩飾,那血色的紅眸中滿是將對方變成自己所有物的濃烈*。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請容許真相君暫把時間退至半個時辰前。

天夜撩了撩不是太干的頭發,開門走進了屋。本來想找二柱子幫他擦頭發的,誰知道那個家伙已經睡了,敲門都敲不醒。

聽到這聲響動,床上的黑影睜開了眼睛。

天夜連燈都懶得開,反正一會兒躺床上就睡了,他又不做別的什么。拉開衣櫃,天夜直接就近取了套浴衣穿上。

然後他環視了一圈屋內,大約半分鍾他才漸漸適應身邊的黑暗。走到窗邊,把窗簾拉了開,月光頓時透過紗簾,讓屋內的一切都清晰起來。

雖說他可以像往常一樣在黑暗中恣意使用瞳術,不用這么麻煩的去拉窗簾,但最近……作為一個今天才從醫院出來,被醫忍鄭重警告過的天夜少年表示他確實該克制了,本來每周能使用瞳術的次數就有限,他也是因為昨天晚上鬧得太過分導致瞳術到了極限,才被暗部送到醫院。

再加上那次波之國……天夜抬手捂上眼睛,原本明媚的眸色漸漸暗沉了下去。他想不明白,當時為什么要那么做。

明明知道一下子撂倒幾十個人對眼睛的負擔極重,卻還是……那時候簡直像停止了思考一樣,只余滿腔怒意,甚至還想對再不斬……到底怎么回事?

他能感覺到,越是迫近血祭,瞳術的使用率就每況愈下,而且……算了,反正今晚的月色也不錯。

輕嘆口氣,天夜從那一彎弦月上回視線,折回床邊。可剛就著浴衣躺下,就發現有什么不對。

……為什么?

……被褥的另一邊為什么拱起來了?

有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天夜抽著唇角扭過頭,不無意外的與另一雙黝黑的眼眸兩兩相對又面面相覷。

「……」眉角一跳,他終於知道剛才以及洗澡時沒由來的不好的預感是什么了。

「……天夜。」

「誰在說話,本少爺什么也沒看到。」天夜說完,准備無視又跑來占他床的二柱子,轉身捂頭睡覺。

「……」佐助滿腦袋黑線地看著某人的背影。他說過什么?報復。對,就是報復,越不想理他越對他冷淡,他就越是要往對方最近的地方鑽。他不相信天夜真的沒什么話想對他說。

況且某人的裝傻他早已見怪不怪,甚至曾經還被那個某人說過什么不懂察言觀色會被未來媳婦踢出去這種話。他想過了,如果這個媳婦是天夜……也的確有這個可能就是了,但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

既然天夜默許了,他當然也不介意再靠近點。

正當佐助往那邊挪得高興時,天夜的聲音冷不防地響了起來。

「佐助,要本少爺提醒你,家規第四條:共睡一床時,彼此必須保持十厘米以上的距離嗎?」

「根本沒有這條。」

「新定的。」

「喂……」

這個人的蠻不講理跟獨`裁他應該習慣了才對,怨懟的同時,佐助又有些甘之如飴的無奈。因為這才是他認識的天夜,久違的熟悉感更讓他確定這不是夢。

「還有」天夜突然翻過身,微壓眸光,抬手就揪住了某個正欲為剛才的事感到高興的團扇同學的耳朵,「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別有事沒事老往本少爺床上鑽。」

笑容被打碎在臉上,佐助抓下天夜的手,不滿地瞪著他,以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道:「為什么我不能在你床上。」

「你打算結婚以後也跟本少爺一起睡嗎?」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把佐助整個人都給震懵在那,完全沒反應過來,過了半晌才吐出了一個單音,「……啊?」

……結婚?

一起……睡?

是說……天夜也!

欣喜自心底涌現,卻在剎那之後被無情的言語盡數摧毀。

「佐助,你要本少爺提醒你多少次,以後你總要娶妻生子,你不能總像小鬼一樣跟我粘在一張床上。」

這是在……趕他?

「放手。」天夜皺了皺眉,捏在手腕上的力道讓他很不適應。

手從佐助的指尖抽走。

天夜轉動手腕,即使看不清,他也能直覺那塊地方已經紅了。

「真用力。」

不再多做言語,僅僅只以簡單的三個字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可是天夜發現,不過轉眼,他的手又被某人抓在了手里。

「喂……」

在天夜「有話就直說,不要動不動就抓來抓去」的眼神攻擊下,佐助同學依舊不屈不撓不放手,一雙清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住天夜,像是要問出個所以然來,慢吞吞地開口了。

「天夜,你認為什么才是忍者?」

「……怎么了?」

他一直在想,一直在思考那個人的話。

什么才是忍者?

沾滿鮮血、無情無義的殺戮者?還是……一個剔除了所有感情的工具,被人當棋子一樣利用?

他想不明白。

盡管知道忍者有時候有不得不面對和必須做的事,但是……難道忍者不是人,不能像其他人一樣生活嗎?

天夜從佐助的眼里看到了那份天真。

即便是半個月後的現在,他也仍然看到了那份不曾磨去的天真。

天夜微沉眸色,冷不防的從那張涼薄的唇中吐出五個字。

「生存和殺戮。」

「什么?」腦中警鈴作響。

「這么說,沒有殺戮就無法生存,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須沾上鮮血,對忍者來說,生存和殺戮不可分割,因為這既是他們存在的本義,也是無法更改的真理。」

天夜毫不避諱地迎上佐助的目光,咬字清晰而絕對,震撼人心。

佐助久久回不過神。

他確實感覺到了那份言語中的分量。

可他震撼的不僅僅是這個,而是天夜過於了解「忍者」和成為忍者的決心。

從以前也是,天夜清楚地知道何謂忍界,何謂忍者,也了解這世界有怎樣的危險等待他,不曾迷惘。

天夜擁有的覺悟遠遠超過了他。

可是他在做什么?

一度下定的決心,卻為了一個可能跟天夜同族的家伙產生動搖,甚至差點丟了性命。

這樣是不行的。

根本不行。

理智告訴他,如果不能拿出相當的覺悟,那么迎接他的便將只會是比那時候糟糕千百倍的結局,沒有例外。

5年了……

從5年前開始,全部從那天開始,生活的方式、思考的方式,現在的他的全部都和眼前的這家伙有關。

佐助的眼睛清楚地捕捉住那雙富有光澤的幽藍瞳眸。

即使在如此黑暗的空間中,他也能捕捉到這雙特別的眼眸。

干凈,明媚,不曾染上絲毫雜色……就算在黑暗中,也能吸光線、綻放光芒。

……一如最初。

是啊,天夜總是這樣,不論什么情況下,總能明確目標,毫不迷茫地往前走。

總是絕對……而任性。

從認識最初開始,天夜就從未改變。

反觀自己,卻漸漸沉浸在習慣了天夜的幸福里,不知不覺間變得軟弱……

以前自己常常會反復做同一個夢。

一片漆黑,周圍空無一物,不管跑到哪都是無盡的黑暗。

恐懼、慌亂、不安……各種負面情緒不斷壓迫著他。

聽見的,僅僅只有自己不斷加快的清晰心跳聲。

就是在那樣的世界中,突然有一雙手伸到了眼前。

漫無邊際,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那只手無疑成為了他全部希望的寄托。

是一根浮木,是一根蜘蛛絲,是一絲徘徊在昏暗寒冷的森林中突然出現的透過葉隙的光線,是唯一將他從這片無止盡的絕望中拯救出來的希望之光。

他毫不猶豫地握住了這只手。

哪怕這個決定會使他墮入更深處……

緊緊地抓住這只手。

即使在如此的黑暗中,他也知道,那只手一定就是天夜的。

一度停滯的步伐像是重新找到了方向一樣,兩人在漆黑的空間踏出腳步。

被塗得一片漆黑看不見終點的長路上,他被那只手拉住一起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