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說著,在仔細權衡利弊之後,還是偏向了高珩提出的建議。
但這不是因為信任,而是因為此刻的他已經無路可退。
與其在明面上違背高珩的意願,疏離二人好不容易因為「同仇敵愾」而加深的交情,倒不如假意順從。畢竟他會派去漱玉閣搜尋的人都是自己手下的心腹,高珩即便想要做什么手腳,也絕非易事。
如今的程衍,內心其實有兩個打算。第一,就是在太子面前翻出底牌,望太子念在他暗中盡心輔佐多年的份上能夠放棄這盤棋局,保他一對子女性命無憂。
第二,則是不經過與太子商榷這一環,直接沖到大理寺先行放人。雖然這樣的舉動太過莽撞,也存在許多不能控制的隱患,但為了人質能夠安然無恙,這卻是最有效,也是最節省時間的辦法。
至於這樣做的後果,他已經無暇去一一顧及。因為在他心里,已經想好如何將顧寒清的罪名再移花接木到另一個替罪羊身上。
那是一只永遠也無法再開口說話的替罪羊。
「來人!」
隨著程衍一聲令下,程府的護衛首領很快就前來聽命。
「傳令下去,即刻帶人去往朱雀街那間漱玉閣給我里里外外都搜清楚,誰要是找到小少爺和二小姐,我必有重賞。」
就在這時,程煊突然面露難色地開口道:「爹,漱玉閣只是處賞藝聽曲的風雅之地,我想...應該不會是那幫江湖人窩藏人質的地方。」
這時張氏也順勢附和道:「是啊老爺,那個漱玉閣每天來來往往這么多人,人多眼雜,把人藏在那兒,未也太不安全了。」
當然,張氏之所以接這句話,並非因為她想幫著兒子說話,她只是不想讓程衍找到程素錦和程煜罷了。
然而這對母子話音剛落,卻當即被程衍否定道:「你們不知道嗎?越是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就越有可能暗藏玄機,玉引山庄那些人在江湖上不是等閑之輩,他們的意圖,又豈會輕易讓你我看穿?」
程衍這番話雖然是在對程煊所說,卻讓一旁的程金枝咬緊了牙根。
她此刻根本不想站在這里,冒著隨時隨地可能在敵人面前暴露的危險。她現在只想盡快走出程家人的視線范圍,好及時采取措施應付這些出人意料卻近在眼前的禍患。
她耐著性子努力思忖著,把心一橫,伸手扶住額頭,突然雙腳一軟做出虛弱之態,險些跌進高珩的懷里。
「你怎么了?沒事吧?」
高珩及時扶住程金枝,眼中浮現出擔憂之色,但看見程金枝刻意以手遮面向她投來古怪的目光,立刻就明白她只是在裝模作樣地演戲,眸色微轉之際,也跟著加重了眼角的憂慮。
「沒事。」程金枝扶住高珩的手臂慢慢直起身子,語氣虛沉道:「就是覺得有些頭疼,身子輕飄飄的,許是受了風寒吧。」
她說著生怕自己演得不夠逼真,還故意掩著袖子咳嗽了幾聲,熟料因為早晨吃了太多的生冷食,剛咳了兩聲就忽覺胃里一陣翻騰,急忙讓她伸手捂住了嘴。
「燕王妃身子嬌貴,這數九寒天的,該注意保暖才是,怎么這么不小心呢。」
張氏怪聲怪氣地嗔了一句,卻見劉氏走上前來一本正經道:「我看王妃這症狀不像是受了風寒,倒像是害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