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錯怪程金枝了。她雖然記恨我們,但原來也不是那么心腸歹毒的人。」
如今兒女失而復得,劉氏一改之前的失魂落魄,萎靡不振,心情已然大好,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氣神。
在用過早膳之後,急忙重新梳洗打扮了一番,特地換了一身海棠紅芙蓉品月雪狐氅衣,坐在偏廳內饒有興致地飲著早茶,看著面前毫發無傷的程秀凝和程煜,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笑容。
再得這對兒女陪伴在側,承歡膝下,她往後的日子又開始有了指望。
「二娘,話可別說的那么滿。」
程素錦神情冷漠地捧著茶蠱,心中越想越覺得氣憤難平,此刻聽劉氏竟然說起了程金枝的好話,便忍不住接過了話頭。
「爹之前派人搜了那么久都遍尋無果,說明那些江湖人把二妹和弟弟藏得很深。你說這怎么忽然就有所疏漏讓他們輕易逃脫了?這能夠逃出去也就罷了,怎么又恰好就跑到燕王府去被人給救下了。這天底下,哪有這么巧的事?」
然而程素錦所說的這些,程衍又何嘗不曾想到?
只是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比起過程,都更注重於結果。
在高珩看來,無論是程衍,還是劉氏,此時此刻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莫過於能夠與子女重聚。
至於這是否只是個巧合,還是其中另有貓膩,其實都已經無關緊要。
「我是不想去猜測這些捕風捉影的事了,只要這人平安回來,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劉氏抬起頭長舒了一口氣,「再說了,即便咱們老爺已經親自上門,可對方畢竟是皇子,他們就算抵死不認,執意不把人交出來,咱們也是無計可施不是嗎?」
「喲,看來二娘您這回失而復得之後,心境也跟著通透多了。」程素錦似笑非笑地嘲諷道,「那等往後程金枝再來咱們程家,您可要好生謝謝她的大恩大德。」
劉氏直覺靈敏,又怎會聽不出程素錦言語間的諷刺之意?
她唇邊依舊掛著笑容,眼珠略略一轉,沉吟片刻,這才隨即不疾不徐地開了口。
「說起這件事,我記得口口聲聲和我說是燕王府在背後搞鬼的人,就是素錦你吧?」
她說著眼睫微動,又將視線移到了早已無心參與這場唇槍舌戰,冷著臉默然不語的張氏身上。
「還有姐姐。若不是姐姐派出去那個小廝回來說的頭頭是道,一口咬定是燕王殿下和程金枝在背後指使,按照老爺行事一向完備周詳的個性,也不會大張旗鼓地帶著人馬貿然去燕王府。」
「妹妹,你到底想說什么?」
張氏聞言只覺心中紛亂不已,目光猛然一沉,看著對面皮笑肉不笑的劉氏,嘴角扯出了一絲冷笑。
「妹妹的意思,是指我別有用心,故意混淆視聽,想把罪名都推給程金枝咯?」
「姐姐誤會了,妹妹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劉氏故作無辜地匆忙辯解,臉上顯出了別有意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