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白蘇姑娘。」程煊將目光落在白蘇身上,臉上頓顯驚喜之色,「白蘇姑娘可是這漱玉閣中數一數二的琴藝大家,平日里鮮少替賓客獨奏,我記得去年五皇叔過生辰想請白蘇姑娘到府奏上一曲,卻也未能如他所願,到底還是燕王殿下的面子大。」
見程煊很是激動,程金枝便知此番是志在必得,表面上雖然和顏悅色,心里暗自嘟囔道:「唉,這面子算什么,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銀子才是硬道理,若不是我答應替她贖身,還她自由,人家可清高著呢。」
「程公子說笑了,素聞燕王殿下名噪京城,既然是燕王妃有請,白蘇自然恭敬不如從命。」
白蘇嫣然一笑,在與程金枝交換一個眼色之後,便步履姍姍地將二人請入了房中。
程金枝安靜地蹲坐於疊席之上,雖然不太懂得品鑒風雅,但聞這悠揚悅耳的琵琶曲回盪在耳畔,確實能讓人身心愉悅,心境也跟著開闊澄明。
只是因為心中記掛著事情,所以並不能聽得盡興,不過見身旁的程煊閉著眼睛聽得如痴如醉,她便知道自己此次是志在必得了。
一曲《踏花行》過後,程煊連連拍手叫好,程金枝見狀也只能跟著胡亂拍了幾下,剛放下手,忽聞門外傳來了一陣略顯急切的敲門聲。
「這個時候是誰來打擾啊,不知道奏樂期間最忌諱雜音嗎?真是沒有規矩。」
程金枝蹙眉抱怨了一句,假裝很是不滿地起身上前推開房門,見門外站著她事先安排好前來接應,同樣女扮男裝的踏雪,便故意抬高音量道:「什么,真的假的?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我馬上就回去。」
於是便很是遺憾地走到程煊面前,語氣失落道:「唉,大哥,王府里出了點事兒,我得先回去一趟,這份好處就只能讓你獨享了,你可得好好珍惜,別欺負人家白蘇姑娘。」
見程金枝要離去,自己不僅恢復了自由之身,又能獨占這份難得的美景良辰,程煊心里自然千百個樂意。
但表面上還是裝得一臉擔憂道:「金枝,王府出什么事了,打不打緊啊?」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殿下現下不在府中,事情就全落到我頭上了。大哥你就在這里好好聽曲兒吧,要知道這樣的機會可不是一直都有的。」
程金枝不以為然地一擺手,壞笑著朝程煊擠了擠眼睛,在隨口敷衍了一番之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樂房。
剛帶上房門,便對已經候在門外,刻意打扮成漱玉閣中侍應模樣的小廝使了個眼色。
「等我走了,就把酒送進去吧,其他的白蘇姑娘自有分寸。」
見那小廝應聲點頭,程金枝有些內疚地沉下一口氣後,就帶著踏雪轉身步下了樓梯。
走出漱玉閣來到街面上,她便一改之前的活躍之色,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程金枝自認不是那種善良爆棚,有惡不做,一心一意希望世間充滿愛與和平的白蓮花,可是拖無辜的程煊下水,確實並非她心中所願。
但是眼見婚期將至,她前些日子又被困在九幽台無力施展,除了這個看起來有些陰險的辦法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