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氣氛緊張沉重到無以復加時,只見太子甩開兩名的宮女的攙扶,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臉色更是像是在冰窟窿里浸過一樣,透著人且慘白的寒意。
「皇兄,我原以為賀太醫永遠都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如此看來,是我猜錯了。」
見太子終於挨耐不住心性選擇出面迎敵,高珩揚起下巴神色冰冷地瞟了他一眼。
「哼,你心里當然希望我昏迷不醒,最好是一輩子都別醒來。這樣,你就將本宮的儲君之位取而代之了!」
太子咬牙切齒地說著,在目光接觸到周帝那張怒氣充盈,卻又寒氣森然的臉時,心里一驚,慌忙在他面前跪了下來。
隨後用極其委屈和沉重的語氣拖著長音喊出了一句。
「父皇,兒臣冤枉,兒臣冤枉啊!」
按照太子的計劃,他本來想借用昏迷的假象暫時息事寧人,為自己爭取一些時間。
可當他在內殿聽到元熹公主和元鵬這番足以讓他焦頭爛額的言辭,尤其是當顧寒清將這箱不知從而來,時刻危及著他儲君地位的賑災官銀搬上大殿時。
他就知道,今日這一劫,自己若是再不出面爭取,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了。
「你說你冤枉?」
周帝容色凄厲地擰起眉角,嘴邊劃過了一抹嘲諷而又讓人膽寒的笑容。
像是在諷刺太子這番虛張聲勢的無力辯駁,卻更像是在嘲笑自己被太子期滿蒙蔽多年的愚鈍。
「你若是冤枉,你身上的傷分明不是珩兒用劍所刺,你為何要欺瞞於朕?又為何珩兒手中那支程金枝的發簪,與你的傷口如此吻合?就在剛才,衡王和元熹公主說得一清二楚,三年前在渡風關那場和談,是你用萬兩黃金換來的!還有這箱官銀......」
周帝指著面前這箱銀錠,說到此處由於情緒波動太大,猛然抬手捂住胸口,雙唇打顫。
而他身邊的宦官見狀急忙上前替他撫背順氣,眼波流轉間卻很是焦急地望向了殿外,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半晌之後,只見周帝調整情緒重重地沉下一口氣,這才再度抬起蒼老的雙眸,牙關緊咬。
「還有這箱官銀,又怎么會如此湊巧和你的別院扯上關系?」
「父皇,這分明就是有人心設計的陷阱,想逼著兒臣往里頭跳啊!」
太子俯下身來做了一個磕頭的動作,凝重緊張的神情之下,眼角更是溢出了一絲畏懼之色。
「事到如今兒臣可以承認,兒臣肩上這道傷口確實不是三弟所傷,而是氣不過三弟冤枉兒臣抓走程金枝,多番逼迫,所以自己用身上的錐刺所扎,想要多博得一些父皇的同情。但是有三年前那場談和,分明是楚人忌憚我泱泱大周天威,自願撤兵還朝,什么黃金萬兩,通通都是無稽之談!」
太子說著側過頭去萬般怨恨地瞪了元鵬一眼,滿目皆是對他倒戈相向的質問和敵意。
在太子看來,即便有元熹公主道出真相在先,元鵬作為和自己站在一條船上的同盟,也絕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雪上加霜。
「元熹公主對三弟滿心愛慕,她到底是如何得到這門婚事,外人不清楚,父皇又如何不心如明鏡?她現在是燕王府的人,自然一心會替她的丈夫籌謀。而衡王作為她的兄長,必定也會幫著他的妹妹。光靠這兩個楚人的片面之詞,父皇又怎能輕易相信?說不准,三弟早就與這兄妹二人勾結,想要對我大周圖謀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