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鬼魂說的?
梁月笙突然腦補了一番不為世俗所容忍的地下戀情,被教.會迫害的戀人陰陽兩隔,德里科留在人世,日日期盼著愛人的亡靈。
「湯圓,他倆好可憐喔。」
「可你什么也做不了。」
梁月笙想起自己之前的「手穿頭」行為,心里默默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像德里科這樣的人,極有可能哪天就想不開了自尋短見,這顯然不是他所希望的結局。
他愛著生命,自然不希望看見別人主動放棄生命的行為。他堅信人只要還活著,就一定能看到希望,或許在人生漫長的歲月里,德里科可以忘記他的阿爾菲奧,再度遇到一個讓他怦然心動的意中人。
懷著這樣的想法,梁月笙坐在了德里科的床邊,俯視著對方的睡顏。漸漸地,他發現德里科的呼吸遲緩下來,而那雙濃密的睫毛也開始劇烈抖動,鮮血順著他緊閉的眼眸汨汨流淌。
蒼白的臉上遍布著紅色的淚水,這樣驚悚的畫面讓梁月笙咽了口唾沫。
他默默浮起來,打算繼續去外面的房間探索一番,卻沒料到自己的手被緊緊攥住了。
他睜大了眼睛,轉過身來,便看見了一個陌生的鬼魂。
那個鬼魂怒目圓睜,憤恨地盯著他。「他為了你,吞下了□□,你卻想一走了之?」
「什么?」他一頭霧水。
「阿爾菲奧,你不能對他見死不救。」
「……」很好,原來他扮演的角色就是那位阿爾菲奧。梁月笙拾起自己破碎的心,調整表情,問道:「我要怎樣才能救他?」
「解葯在倉庫里,葯櫃里右手起第十三瓶就是。」
原來德里科在睡前服下的葯,根本不是梁月笙想象中的安眠葯,而是用來自.殺的毒。
「可我沒有實體,我怎么喂他服下解葯?」
那個靈魂似是十分詫異,隨後才不悅地說道:「隨便附身在什么東西上就行,這還需要教嗎?」
梁月笙窘然想道,他又不是真正的鬼,這些設定他哪里會提前知道?雖是這么想著,他卻毫不猶豫地飄向了一樓,一間一間地尋找起倉庫來。出乎意料的是,在每個房間里都懸掛著各式各樣的畫,而每幅畫上的落款赫然都是德里科的名字。
「原來德里科是一位藝術家啊。」他喃喃說道,繼續搜尋起來。最終,他找到了那個靈魂口中所說的倉庫,卻在取葯的時候遇到了困難。
他的手再一次穿過了葯瓶,根本拿不起來。
長長嘆了一口氣之後,他四處尋找起可能的附身物體。最終,他來到了三樓,一間看起來像是畫室的地方。
室內里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畫作,有已完成的,有未竣工的,畫的內容涵蓋了風景、景物、人物以及宗教故事。顏料的氣味有些難聞,比他在現實生活中所見過的要刺鼻得多。
隨後,他眼神一亮,一具未完成的大理石雕塑的出現在他的面前。長發的美人靜靜地佇立在畫室里,它只擁有粗略的輪廓,想來德里科還未來得及為它雕出更為致的細節。
他輕輕飄向那具雪白的雕塑,短暫的暈眩過後,他發現自己操控著雕塑的手腳動了起來。驚訝片刻,他笨手笨腳地操控著堅硬的大理石雕塑,僵硬地向樓下走去。
他取走解葯,來到了德里科的卧室,輕輕推開了門。
男人的呼吸十分微弱,眼圈之下也出現了明顯的青黑色,襯著鮮紅的血液,顯得越發可怖。梁月笙心如擂鼓,小心翼翼地擰開了葯瓶,試圖為對方灌下解葯,旋即,德里科劇烈咳嗽起來,將解葯盡數吐出。
「為什么會這樣?」
那個指引他去取葯的鬼魂突然從黑暗里飄出來,說道:「你這樣只會嗆到他的氣管。」
「那我該怎么辦?」他要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