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都變成了惡魔的盤中餐。」

梁月笙默不作聲，眼淚順著他的眼眶流淌下來。

這絕不是他想要的結局。

德里科滔滔不絕地描繪著對未來的美好設想，然而梁月笙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隨後，在德里科的聲音中，他聽見了別的聲音，那是通關游戲的片尾曲，隨後，他通過控制面板，看到了「badending：endlesssweetdream（壞結局：無盡甜夢）」一行字。

湯圓的聲音在他腦海里幽幽地響起：「主播，通關了，您本次通關游戲獲得的積分是五萬整，您是否需要現在便回到現實世界？」

梁月笙回頭看了一眼德里科帶著幸福笑意的臉，再看了看畫框里屍橫遍野的外界，突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湯圓，我是否可以讀檔重來？」

「您可以讀檔，但無論您之後打出怎樣的結局，結局結算獲得的積分都會減半。」

「真結局的獎勵本該是多少？」

「一百萬。如果您有勇氣去重頭再來並如願以償打出真結局，您可以獲五十萬積分。加上您在游戲進程中積累的積分獎勵以及觀眾打賞的禮物積分，您大概可以獲得七八十萬。」

梁月笙打開積分商城，看了一眼各項商品所需的積分，其中支撐著他加入這個直播間的「葯」赫然需要一千萬整的積分，而讓他在現實世界里續命的道具，每天耗一萬。如果他拿著五萬的積分回到現實世界，也不過呆上數天時間，便要被迫再度離去。

權衡過後，他對湯圓提出了讀檔申請。

「主播，您確定要讀檔重來？」

「是的，我不希望這個世界里的原住民最終落得一個這樣的結局。他們是無辜的，我必須阻止德里科。」

他望了一眼德里科的側臉，卻換來了對方的凝視。兩人四目相對，惡魔的眸中洋溢著幸福與溫柔，而他的眸中滿是失望與決然。

德里科彎下腰來，抱住了愛人的身體，隨之躺入棺木中。燭光明滅，花的香氣沁人心脾。

男人不知饜足地享受著得之不易的幸福，抱著他的阿爾菲奧渡過了溫柔如水的一夜。

「阿爾菲奧，該起床了。」德里科輕柔地拂拭著愛人的臉龐，後者安然地沉睡著，仿佛只是昨夜累得太狠。

他的愛人靜靜躺在棺木中，仿佛昨夜曇花一現的耳鬢廝磨不過是他的幻覺。

最痛苦的永遠不是失去，而是失而復得之後發現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從狂喜墮入狂悲只用一瞬間，但那份絕望卻可以持續至永遠。

惡魔仰天大笑起來，哭得像個受傷的孩子。

讀檔重來的感覺並不算好，就仿佛渾身的骨骼被從頭到腳拆開重組了一遍般，讓他感到異常疲憊。

梁月笙環顧四周，試圖找到些許有用的信息，讓自己弄清讀檔的時間節點。

隨後，他意識到自己讀檔回去的時間點有些不妙，那竟是他和恩佐在書房里小憩的那一夜。也便是在那里，他與身為惡魔的德里科初次交鋒，從而導致了後面的一系列悲劇。

當時他在評論區看到了勸誡他不要「出.櫃」的建議，卻終究不忍心任由恩佐被怪物殺死，於是貿然沖出藏身地，被無臉人與德里科發現行蹤。

若是按照這個發展，他必須要在恩佐死亡以及之後的一系列悲劇之間選擇一個。

他記得似乎有誰曾經說過，兩個都選，就意味著兩個都放棄。可若要放棄恩佐，犧牲同伴的性命，他又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