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畢竟都只是她自己的想法,在二十一世紀的想法,對於這個世界,對於跟東子毫無血緣關系的程文松來說,並不一定適用。
她可以要求自己堅持本心,卻不能要求程文松一定要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去救一個他不喜歡的人。
何況萬一程文松真的有什么苦衷呢?萬一他真的不方便暴露身份呢?
反正從她來到這里之後就覺得這里的人都有點兒怪怪的,府里上上下下一個女人都沒有,連她這樣的小孩子也不能做女裝打扮。
若說是軍營倒是可以理解,可這里也不是軍營啊,看上去就像個普普通通的大家族一樣。
一個從上到下從主子到下人都只有男人的家族!
程文松見她似乎不像剛才那么生氣了,又笑著湊了過來。
「那小兒原諒美人哥哥一次,不要生美人哥哥的氣了好不好?」
寧其實也談不上多生氣,只是跟他理念有些不同罷了,但此時還是伸手摸著他的臉道:「你這么美,我當然選擇原諒你了。」
程文松一怔,旋即再次哈哈大笑。
「你這孩子,真是對我胃口!」
說著湊過去便要在她臉上親一下,結果卻親到了一只寬大的手上。
「程文松,你適可而止。」
余刃沉著臉道。
小可是個女孩子,而且都已經四五歲了,哪能這么親來親去的?
被他恩人知道了怕是要氣的從墳里爬出來。
程文松呸呸幾聲,一臉嫌棄地擦了擦嘴。
「我把小兒當親妹妹的,你怕什么。」
他嘟囔道。
「親妹妹也不行。」
程文松翻了個白眼,不再理她,賴在寧這里吃完飯才回去。
…………………………
東子直到翌日傍晚才醒,醒來後發現自己竟然沒死,而是在自己的房間,程大哥正在一旁靠著床柱打著盹兒。
他劫後余生地流出了幾滴眼淚,低低喚了一聲:「程大哥。」
程文松聽到動靜,睜開惺忪的睡眼,看了看他:「醒了?」
東子嗯了一聲,又趴回去不吭聲了,將臉轉向床的內側。
程文松轉身出去給他端葯,端來之後重又坐回床邊。
「起來,把葯喝了。」
躺在床上的孩子卻一動不動,像是沒聽見似的。
「好了,知道你怕苦,已經准備好蜜餞了,快起來。」
程文松說道。
東子從小就怕苦,特別不愛吃葯,所以他們每次都會事先給他准備一顆蜜餞,讓他喝完葯能趕緊將蜜餞含在嘴里,久而久之他就養成了沒有蜜餞絕不吃葯的習慣。
誰知東子依然不動,說什么也不把頭轉過來。
程文松對他可沒有那么多耐心,板著臉道:「耳朵聾了是不是?讓你起來喝葯聽沒聽見?」
東子卻忽然轉過了頭來,一張臉上掛滿了鼻涕眼淚,哽咽著吼道:「我不喝!我不喝我不喝我不喝!」
「你不是巴不得我死嗎?不是見到我都不救我嗎?那還讓我喝什么葯?我死了你不是更高興!」
程文松一怔,端著葯碗的手緊了緊。
東子昨日流了很多血,醒來吼完這一通就沒什么力氣了,只能趴在床上哽咽地哭,上氣不接下氣的好像隨時都能再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