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繞過他走了過去。
「喂,你別這么小氣啊。」
東子說道,再次跟了上來。
「你都已經贏了我了,教我一下也沒什么損失,咱們今後可以一起練啊。」
「沒損失?沒損失我就必須教你嗎?誰告訴你對別人來說沒損失的事就一定要答應你啊?不答應就是小氣?」
「你從哪兒學的這種理論?誰教你的?以為四海之內皆你媽誰都必須讓著你呢?」
她一疊聲說了一串,把東子給說蒙了,最後問了一句:「什么……理論?什么……媽?」
他在外面聽人喊過什么張媽李媽,都是稱呼下人的,不過寧話中聽上去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就是你娘。」
寧心情不好,說話也沖,更懶得一句一句解釋,隨口答了一句。
東子哦了一聲,道:「我沒娘。」
他跟寧一樣,也是在她這個年紀失去了母親。
至於他爹,據說在他出生以前就死了,反正他是沒見過,半點兒印象都沒有。
往日里東子說出這句,對方一般都會沉默片刻,然後能讓著他的就讓著他了。
但是寧沒有,板著臉不耐煩地說了句:「我也沒有。」
之後抬腳就走了。
東子愣了一下,鍥而不舍地繼續跟上。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就是想跟你一起練練。」
中間「覺得你挺厲害的」這幾個字到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到底是沒說出來。
寧只想一個人走走,被他纏的越發心煩,紅著眼睛吼道:「別再跟著了!沒看我心情不好不想說話嗎!」
說完轉身噠噠噠就跑遠了。
東子想起她上午在屋子里哭的樣子,站在原地撓了撓頭,一時間想追又不敢追,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
寧在院子里四處亂走,走著走著就來到了花園。
這宅子里的花園很大,亭台水榭應有盡有。
花園東側有一片竹林,竹林中間圍出了一片空地,是程文松和齊玖等人偶爾會來喝酒的地方,寧還曾說過他們這樣好像「竹林七賢」。
程文松不知道竹林七賢是誰,但覺得這個說法不錯,就自己用上了,之後每每再來這里的時候就說是七賢聚會。
空地上除了一些磚石打造的矮桌矮凳之外,還有幾口水缸。
缸中鋪滿了各色好看的鵝卵石,還養了些寧叫不上名字的小魚,煞是好看。
寧以前時不時就會來這里喂魚,今天卻沒有這個心情了。
她站在水缸前,清澈見底的水面映出她的倒影,四五歲的樣子,白的像個瓷娃娃,額頭的月亮像是天生的,看不出絲毫粘貼的痕跡。
寧伸手摸了摸,一陣疼痛又從眉心涌起,讓她忍不住閉了閉眼。
曾經她聽說過部.隊里一些受傷之後肢體殘缺的人會出現幻肢痛,還有一些受過其它傷的人在傷愈之後也會出現不同程度的心里影響。
如今才知道,原來這種感覺是這樣的……
好真實,就像那顆子彈真的再次射.了.進去,且感官放大了無數倍。
寧回憶那時的情景,也不知子彈是否貫穿了她。
當時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她沒有看清對方用的是什么槍,殺傷力如何。
如果是貫穿傷的話,師兄是不是也危險了?她若沒記錯她腦袋後面就是師兄的脖子。
如果不是貫穿傷,那……師兄親眼看著她死在他面前,一定會哭的很慘吧?
寧從小到大也沒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