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額頭,想要將那血洞撫平,似乎這樣就可以逃避她已經死去的事實,這樣就可以想象自己並未中槍,依然是完好無損的。
指尖碰到血洞的瞬間,她的額頭卻傳來一陣刺痛,整個腦子都像是炸開了一般。
「疼……好疼!」
她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頭,腦海里的意識已經傳達過去,卻發現身體毫無動靜,掙扎著看了一眼四周,才發現視角不知何時竟然產生了變化。
這是……
已經死去的她??
怎么回事?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容不得她多想,頭上的刺痛便越來越明顯,她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寧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懼,一個念頭在她腦海里一閃而過。
她這是……真的要死了嗎?
無論在哪個世界,都要死了?
「不要……不要!」
「師兄救我,師兄救我!」
寧哭喊著想要掙扎,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這死去的身體緊緊地桎梏了她,讓她無處可逃,額頭的痛感也無限放大,讓她痛不欲生。
好疼啊……
真的好疼啊!
「余大哥,余刃……救我啊!」
她哭喊著想要從這身體里沖出來,奈何卻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額頭的彈孔似乎越來越大,要將她吞沒。
就在她以為這次真的逃不出去了的時候,額頭卻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
秦岩低頭輕蹭她的面頰,淚水沾濕了她的臉龐,一手抱著她,一手捂住了她額頭的彈孔。
「別怕,別怕,師兄給你擋住了,不疼了啊,不疼了。」
與此同時,昭國公府,余刃紅著眼睛看著躺在床上滿臉痛苦的女孩兒,不知如何是好。
小從剛才開始就不對勁了,忽然間掙扎起來,嘴里一直不停地喊著疼或是喊著師兄。
程伯來看了,卻仍舊查不出原因,扎了幾針也不管用,這會兒又匆匆去煎葯了,說再試試。
余刃只能坐在床邊干看著,卻不能為她分擔任何痛苦。
正當他咬著牙想一拳砸在床柱上發泄怒火時,卻聽女孩子喃喃喚了一聲:「余刃……救我。」
余刃一怔,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女孩子仍舊十分痛苦的樣子,眉頭緊蹙,唇間時不時發出幾聲輕哼。
余刃腦子里電光火石的一閃,忽然想起當年她初到戍城大宅時,也曾像現在這般痛苦的夢魘過一次,醒來後就哭著吵著要花鈿,非要把額頭的朱砂痣蓋上不可。
而剛剛因為在比試時她額頭受了傷,原本貼在那里的花鈿被血染濕了,掉了下來,此刻那顆朱砂痣正毫無遮掩的呈現在他面前。
余刃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俯身輕輕抱住了她,一手攬著她一手捂住她的額頭,貼著她的面頰低聲道:「別怕,別怕,余大哥給你擋住了,不疼了啊,不疼了。」
這句話之後,懷中的人竟然真的漸漸安靜了下來,臉上痛苦的神情也稍減。
寧緩緩睜開眼,視線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