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所以後來就漸漸把這件事壓了下去,只在私下里偷偷打聽,明面上沒再提起過,沒想到……」
「等等等等,」寧皺著眉頭抬手打斷,「我怎么沒太聽明白?」
「我母親……不就是你母親嗎?為什么你只是想接回我?而不是把我們母女一起接回去?」
「還有,我們母女為什么會一起離開寧家?」
聽寧琰這語氣,可不像是出去玩兒走失了或者被人擄劫了之類的啊。
寧琰張了張嘴,看了看一旁的余刃,似乎有什么話不想讓他知道。
但現在不解釋清楚寧是肯定不會跟他走的,只好說道:「我們兄妹乃是同父異母,你娘是父親的繼室,也就是我的繼母。」
「我六歲的時候生母去世,八歲時父親娶了你母親,一年後便有了你。」
「但是在你四歲,也就是我十三歲那年,父親染上一場時疫去世了。」
「那個時候我在外求學,聽到消息趕回鳳陽,只來得及看一眼棺槨中父親的屍體,他便匆匆下葬了。」
「再後來……為了不耽誤學業,也為了能支應起門庭,我守孝三個月後便又回到書院繼續讀書。」
「我所在的書院離鳳陽很遠,平日里難得回去一趟,只能靠書信與你們往來。」
「母親是讀過書識過字的,每三個月定會給我寄一封信來,說說家里的瑣事,叮囑我好好讀書,並給我寄一些吃食和衣裳來。」
雖然他並不缺這些東西,但身為繼母,那個蕙質蘭心溫良淑德的女子還是把該做的一切都做了,讓他即便身為繼子也討厭不起來。
更何況她還生了那么可愛的一個小妹妹,糯米團子似的嬌嬌軟軟,從小就乖巧聽話,笑起來兩只眼睛像月牙兒一樣,每次他回家的時候她都會跟在他身後要糖吃,一聲一聲的哥哥叫的比糖還甜。
她寫的第一個字是他教的,她最喜歡的紙鳶是他畫的,連她坐的第一個秋千都是他搭起來的。
可是……
「可是後來,母親的信忽然就斷了,整整半年我一個字都沒有到,寫回去的信也都杳無音訊,從沒有人給我回過什么。」
「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便趁著過年的時候回去看了一眼,卻聽說……」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垂下頭去,放在膝頭的手漸漸握緊。
「聽說母親帶著你改嫁了。」
寧一怔,半晌沒有說話,卻是旁邊的余刃說了一句:「這不可能。」
「雖然我大周朝允許女子改嫁,並不提倡什么守節之說,但讀書人家深受禮教約束影響,改嫁的還是少數,就算改嫁,也多發生在女子膝下無子的情況下,而且改嫁的女子也多會為死去的丈夫守孝一年之後再提此事,得遭人非議。」
「你的繼母……也就是小的母親既然讀書識字,想必也是書香門第出身,又怎么會在丈夫剛剛去世不久就帶著女兒改嫁呢?」
余刃救下寧是在她五歲的時候,而在這之前,距離當時大約半年左右的時候,他就曾見到過寧的母親一次。
當時他身陷絕境,被人追殺整整五天沒有吃過東西,眼看著要么被發現要么餓死過去,是寧的母親壯著膽子給那些來追殺他的人指了錯誤的方向,還給了他一碗飯吃。
要不是這碗飯,他早在十一年前就死了,又豈會有今日?
可是按照這個時間來算,豈不是說這個女人在丈夫死後幾個月就改嫁了?
這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