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想。

整理過客廳後，寧萱就進了阿公的卧室，她打開衣櫃將阿公的衣服從衣櫃中一件一件取出。

似乎是眼淚已經流干了，寧萱做這些的時候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像是閑話家常一樣和齊嵐聊著天。

「這件衣服當初差點就讓我給扔了。「寧萱拿著一件泛白的大褂跟齊嵐說道。

願意傾訴是好事，齊嵐最怕寧萱把感情都憋在心里，見寧萱跟她聊天，立刻湊上去做個忠實的聽眾。

「你干嘛要扔掉。「齊嵐笑著回道。

「因為實在太舊了，你知道嗎，這件衣服比我的年紀都大，我看著阿公穿了一年又一年，你看這里，還有這里，其實都已經開線很多次了，他就是不扔，一定要留著，後來有一次我就把這衣服給藏起來了。「寧萱想著從前的事情，滿滿都是回憶。

「後來呢。「齊嵐坐到床邊。

「後來啊，阿公就找了好久，我一直說要扔掉，他以為我真那么做了，又不好責備我，就自己一個人生悶氣。「寧萱道。

「你個小壞蛋。「齊嵐說著刮了刮寧萱的鼻子。

「阿公從來不生氣的，哪怕當初被人指著鼻子羞辱都不見他發火，那次他自己一個人呆在房間里不出來，真的把我嚇壞了，我推門進去，就看見我阿公他一個人孤零零坐在床邊。「

寧萱的笑容漸漸斂，變得有些鄭重。

齊嵐也覺得奇怪，一件普通的大褂而已，有那么重要嗎？齊嵐一邊想著還一邊上手摸了摸，應該就是純棉布而已，材質、樣式都簡單的很。

「我看見我阿公流眼淚了。「寧萱說完將大褂抱在懷里，她側過頭看向齊嵐，眼圈有些發紅，「我當時就覺得自己挺過分的，立刻將這衣服找出來還給他。阿公看見後就舒了一口氣，然後就笑了，跟個孩子似的，後來我才知道，這衣服是我媽媽做給他的，就在我媽媽成年的那年，趕在阿公生日的時候作為禮物送給他的。「

齊嵐聽著心里也有些難過。

「掌上明珠也就是這樣了吧，我阿公和阿婆的感情特別好，只可惜阿婆走得早，阿公一個人含辛茹苦將我媽媽帶大，結果我媽媽也早早就去了，白發人送黑發人。「寧萱說著將衣服方方正正疊好放在自己膝蓋上，「不過總算最後是我送他一程，阿公不再是被留下的那一個了，齊嵐，我覺得你說得沒錯，我阿公操勞半生，傾其所有都是為了媽媽和我，所以我得過得好才行，不能讓他走得不安心。「

寧萱的話剛落地，這次換齊嵐淚流滿面了。

自己的女孩，當著自己的面，懂事又堅強，還有什么比這更讓人心疼的嗎？

寧萱看著齊嵐有些哭笑不得，捧著她的臉安慰道，「你快別招我了，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愛哭，小哭包。「

齊嵐抹了把臉，「你現在不是發現了嘛，發現也晚了，退不了貨了。「

「怎么舍得退貨啊，千金不換。「

兩個人說笑兩句，氣氛變得很是溫馨，她們了玩笑的心思開始繼續整理東西。

寧萱整理了寧老爺子的衣服，想要帶回去幾件留作念想，結果翻著翻著，寧萱在衣櫃的最下層發現了幾個鐵皮盒子，上面還是很多年前閃閃紅星的圖樣，一看就很有年頭了。

「這是什么啊？「寧萱自言自語道。

連寧萱都沒見過的東西，齊嵐當然更不清楚，「拿出來看看。「

兩個人一起將鐵皮盒子拿出來擺在床上，一共三個，有大有小，挪動的時候里面有東西磕碰的聲音，輕重也都不太相同。